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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两个泼了这水,自换些水,去外边洗了脚收拾。
睡到四更,同店人都未起,薛霸起来烧了面汤,安排打火做饭吃。
林冲起来晕了,吃不得,又走不动。
薛霸拿了水火棍,催促动身。
董超去腰里解下一双新草鞋,耳朵并索儿却是麻编的,叫林冲穿。
林冲看时,脚上满面都是燎浆泡,只得寻觅旧草鞋穿,那里去讨?
没奈何,只得把新草鞋穿上。
叫店小二算过酒钱,两个公人带了林冲出店,却是五更天气。
林冲走不到三二里,脚上泡被新草鞋打破了,鲜血淋漓,正走不动,声唤不止。
薛霸骂道:“走便快走,不走便大棍搠将起来,”
林冲道:“上下方便,小人岂敢怠慢,俄延程途?其实是脚疼走不动。”
董超道:“我扶着你走便了。”
搀着林冲,只得又挨了四五里路。
看看正走不动了,早望见前面烟笼雾锁,一座猛恶林子但见:枯蔓层层如雨脚,乔枝郁郁似云头。
不知天日何年照,惟有冤魂不断愁。
这座林子有名唤做野猪林,此是东京去沧州路上第一个险峻去处。
宋时这座林子内,但有些冤仇的,使用些钱与公人,带到这里,不知结果了多少好汉。
今日这两个公人带林冲奔入这林子里来。
董超道:“走了一五更,走不得十里路程,似此,沧州怎的得到?”
薛霸道:“我也走不得了,且就林子里歇一歇。”
三个人奔到里面,解下行李包裹,都搬在树根头。
林冲叫声:“阿也!”
靠着一株大树便倒了。
只见董超、薛霸道:“行一步,等一步,倒走得我困倦起来,且睡一睡却行。”
放下水火棍,便倒在树边,略略闭得眼,从地下叫将起来,林冲道:“上下做什么?”
董超、薛霸道:“俺两个正要睡一睡,这里又无关锁,只怕你走了,我们放心不下,以此睡不稳。”
林冲答道:“小人是个好汉,官司既已吃了,一世也不走。”
薛霸道:“那里信得你说?要我们心稳,须得缚一缚。”
林冲道:“上下要缚便缚,小人敢道怎的?”
薛霸腰里解下索子来,把林冲连手带脚和枷紧紧的绑在树上。
同董超两个跳将起来,转过身来,拿起水火棍,看着林冲说道:“不是俺要结果你,自是前日来时,有那陆虞候传着高太尉钧旨,教我两个到这里结果你,立等金印回去回话。
便多走的几日,也是死数,只今日就这里,倒作成我两个回去快些。
休得要怨我弟兄两个,只是上司差遣,不由自己。
你须精细着:明年今日是你周年。
我等已限定日期,亦要早回话。”
林冲见说,泪如雨下。
蓦然想起那日徒弟“操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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