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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安坐在炕脚抱着肩膀缩成一团,抖抖索索了一刻,他见窗外不断划过亮惨惨的闪亮,忍不住将头扎进双肩里,低声说着:“妹妹不怕,妹妹不怕,哥哥在这里。”
小声啜泣了一会儿,倦意袭上心头,他抹干眼泪,抓起炕上的一块软布枕头,轻手轻脚走到非衣厢房里的衣柜前,拉开门缩进了身子。
这是他常用来躲避雷声躲避光亮的地方,如今被非衣占走了屋子,他还是熟门熟路地摸来了。
衣柜里有淡淡的熏香味,像是非衣身上的那股气息,薄而清凉,安抚人心。
闵安缩在三尺见方的隔板上,觉得四处都妥实了,黑魆魆的感觉将他包裹得很好,他才慢慢地睡着。
土炕上的非衣睁开眼睛,听着闵安细碎的呓语逐渐停了下来,仍然了无睡意。
他听见闵安低声说过“哥哥”
“妹妹”
的话,即使不愿意动心思去想,也大致猜得出来闵安身上遭遇了变故,极有可能是在这样的雨夜里,失散了他的妹妹。
闵州闵家,最显赫的官宦世家,据户籍记载,当朝曾育有一对龙凤胎。
长子为兄,叫闵聪,次女叫闵安,长得聪明伶俐,极早就被定了娃娃亲……非衣心里念着从户部里看到的档案,淡淡皱起了眉。
女娃才叫闵安,长相与兄长相近。
可是看他身边衣柜里的人,明明是男儿身,却叫着妹妹的名字……
窗外响起的砰砰咚咚敲击声打断了非衣的臆想。
非衣看向窗台,一道纤长的影子映在上面,在问着:“有人么……有人么……”
非衣不想再生事,冷着脸不答话。
花翠的声音又传过来问:“没人的话,那有鬼进来了么……”
至此,非衣完全相信了花翠所说的“老爹身边没有一个正常人”
这句话,因为来人花翠根本不问前因后果,只问有没有鬼,也是异常人一个。
他听花翠叫得不休不饶的,拈起花种子弹向了窗台,在窗纸上发出扑的一声轻响。
“他睡了,明早过来将他提出去。”
花翠敲窗的手一顿,顺势理了理头发。
她轻轻问道:“那么,你们是睡在一起了?”
非衣有些后悔多管闲事答了花翠一句。
外面花翠仍在细声细气地问:“你们是怎样睡的?她在哪边?左边还是右边?或者……是上边还是下边……”
非衣决定一定要睡着,他摒弃了耳边的声音,开始潜心入睡。
没听到回答的花翠纳闷地转过身,走向了自己的屋子。
她边走边想,难道是她说错了什么?安子穿着束甲,睡在非衣身边,可千万别被打着胸了啊!
到底她睡在哪一边呢?
真是好奇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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