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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安双腿不断挣扎,与花翠斗了一会蛮力,一个闪电再劈下来,惊得闵安怪叫一声,趁着花翠分神一下,她掀开花翠的身子,像是弹起的兔子般,一阵风地跑远了。
花翠想喊又不敢喊,顺了顺气,再追了过去。
偏院里的非衣合上讲解花草的医书,用冷水净了面,回身打算挥袖扇熄灯烛就寝。
一道冷风横吹过来,撞开了窗子,送进一阵奇怪的声音。
非衣用手遮挡风向,看见了外面有一道模糊的白衣影子连奔带跑闪跃过矮院门,径直扑向他这里。
那团影子跑得太快,挟着冷风夜雨,顶着一头惨白的闪电,在光亮下露出一张黑炭白灰粉饰的脸,看起来既恐怖又眼熟。
非衣哪有时间去细细思量来的是谁,又是谁长了这么个鬼样子。
所谓以不变应万变说的大概就是他这种人,突见奇异之事,他倒是极为镇定地运气震动衣袖,双手一推,用气流砰砰关上了窗子。
外面那道白影突遭变故,没有反应过来,径直撞上了窗台,再砰咚一声掉在了屋角边。
非衣走过去加固窗栓和门栓,脱下外袍安然入睡。
牛皮纸糊住的窗台上,伸出两只瘦骨嶙峋的爪子,映着闪电光亮在不断刨着木窗棂,还伴随着一道细密的呼声:“妹妹快跑,妹妹快跑。”
雨夜乍一听这种瘆人的鬼声音,自然会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可是非衣艺高人胆大,听在耳里,只当是迷路的松树在无奈地刨着树干找果子吃。
他平躺不动,静心静气地吐纳几下,逐渐有了睡过去的意思。
屋角半掉着的闵安迷乱地喊了一刻,开始砰砰地敲窗:“放我进来!
放我进来!”
非衣被吵醒,走到窗边问:“你又想干什么?”
听了那么久,他自然知道外面是谁的声音。
闵安敲着窗:“放我进来!
我很怕!”
非衣默然一下,应道:“放你进来,就要换成我害怕了。”
闵安低低地说:“求求你,我真的很怕……”
非衣开了窗,闵安捏着白衫子衣角爬进窗来。
她虽是女鬼装扮,中衣和长裤倒是男儿装,还穿着束胸甲衣,在非衣面前自然还是平常的样子。
非衣拈起一张湿手巾朝闵安脸上丢了过去,说道:“擦净了脸再说话。”
闵安走到水盆边洗干净了脸,露出本来的样子,将俊秀清丽的少年郎又送到非衣眼前。
闵安摸了摸披散下来的头发,将头发捋到耳后,看到非衣打量着自己,禁不住红了红脸,低头说:“今晚,我们挤着睡一宿好么?”
非衣问:“为什么?”
闵安期期艾艾地回答:“外面打雷,我很怕啊……”
“你不是女鬼么,应当是人怕你才对。”
“可是女鬼也怕遭雷劈啊……”
非衣不愿意再多费口舌与闵安说着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他知道通常再说下去,就会被闵安绕进话里。
他掸了掸袖角,走到土炕前睡下,呼吸清浅,且许久不翻动身子,足见严苛的教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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