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眸霎的眸子里顿时翻江倒海起来,那冰冷的杀意猛烈翻滚,几乎要从他的黑眸深处卷出。
——能让他的杀机到达如此巅峰,可还存活在世的,屈指可数。
但能够让他杀机毕露,还真不能下手的,这人,还偏生就是那唯一的一个。
眸霎的指尖一抖,有些僵硬地缓缓放在身体两侧,他慢慢转过头去,再不想瞧那张欠扁至极、得瑟至极、狂妄至极的脸,冷冷道:“外面的世界并不适合他们,我绝不同意你的决定,我的剑也不会同意。”
夏侯舒瞥了眸霎一眼,然后慢悠悠寻了一张靠椅坐下,她的坐姿看上去极为随意悠闲,似乎此刻她和眸霎并没有争锋相对,而是在一起品茗聊天,可她的声音却是异常的认真和严肃,同她漆黑的眸子相映成辉,一瞬间,像是染上了某种特殊的魔力:“眸霎。
你的剑,是杀人的剑。
你的手,是杀人的手。
杀人和救人是截然相反的两件事,你虽是杀人的高手,但却未必懂如何救人。”
早在第一眼瞧见眸霎的时候,夏侯舒就从他身上感觉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即便他穿着白衣,面容白净。
可别忘了她以前是做什么的。
虽说医乃救人之道,可大家不知道的是,医能救人,同样能杀人。
所以夏侯舒对血腥味的直觉,并不会比在刀尖上舔血之人的弱了去。
而眸霎,从夏侯舒声音响起之时,就已心头震荡,当她说到‘杀人的高手’之时,更是不可思议地转过了头来,一双眸子有些难得露出了惊讶之色,直勾勾地瞧着夏侯舒。
可后者却像是在谈论天气一样的随意,她甚至没有看他,微微垂着眸子,继续道:“救一个人,不是将他关在笼子里,确保没有野兽,没有毒虫的攻击,这不是救人,牢狱里永远拯救不了一个人。
你告诉早早晚晚,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坏人,他们很可怕,但是你却没有告诉过他们,他们怎么可怕,你也没有问过他们怕不怕,你就只从你自己的角度思考,将两个孩子的童年,尽数关在了这小小的秋水阁。”
“他们已经八岁了,看上去却像五六岁的孩子,根本没有正常生长。
更何况……”
夏侯舒顿了顿,“你继续让他们这样生活下去,他们恐怕活不过十三岁。”
说到这里,夏侯舒终于抬起了头来,看着眸霎审视的目光,微笑道:“我想,在这个问题上,你有可能比我了解得更清楚,他们身上都有不同层度的脉络堵塞,同时还存有寒毒,难道不是吗?”
夏侯舒摸人,可不是白摸的,摸了早早晚晚这么久,他们的身体情况也早就被她探知了个大概,毕竟,这么小的孩子,这么冰的体温,本就不正常。
“……”
眸霎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瞧着夏侯舒晌久,他才开口,“这些……是王爷告诉你的?”
可一开口,他才发现自己的声音竟有些涩,很显然,他虽然不怀疑眼前的夏侯舒是冒牌货,可眼前的人带给他的惊天逆转的大变化,还是让他有些接受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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