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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向凤九道,“妹妹恐不晓得,近日姊姊精神头轻,若是寻常日妹妹来探视,姊姊自然喜不自胜,但近日屋子里人一多便……”
话是对着凤九说,目光却有意意地望向息泽。
凤九殷切关心道:“正是,姊姊既是这种病症,看来需赶紧回房躺着好好修养才是正经,姊姊的卧间离此处像是不近,等等我找两个宫婢好好护送姊姊回去。”
话间便要起身。
橘诺愣住,嫦棣恨得咬牙,向着息泽道:“你看她……”
凤九谦虚道:“妹妹可是要夸赞姊姊我想得周到,唉,妹妹就是这样客气,这样懂礼。”
嫦棣未出口的狠话噎在肚子里,说,此时倒显得自己不懂礼了,不说,这口气又如何咽得下。
心思一转,伸手便扶住近旁的橘诺,惊慌状道:“橘诺姊姊,你怎么了?”
一双姊妹心有灵犀,就见橘诺抬手扶额:“突然觉着头晕……”
双簧唱得极好。
这种,叫作同情戏,演来专为博同情的。
凤九一眼就看出来,因为,她小时候一惹祸,便爱演这种戏,从小到大不晓得演了多少本。
她在心中哀叹橘诺嫦棣的演技之差,但就是这么一副演技,竟还真劳动息泽神君搁下香炉走了几步,将橘诺扶了一扶,手还搭上她的脉,目光似乎还有意意地扫过她的腹部。
这件事有些难办,看阿兰若这个便宜夫君的模样,的确着紧橘诺,想必诊不诊得出个什么,这位息泽神君都要亲自下逐客令了。
凤九心中大叹:
苍天啊,倘青殿已睡着了她自然不必赖在此处,但倘它没有睡着,她一旦走出这个门,仆从们必定善解人意地簇拥她去同青殿游玩一番……她头冒冷汗,或者此时自己装个晕,还可以继续在息泽房中赖上一赖?
凤九没有晕成,因忠仆茶茶及时叩门而入。
(无弹窗广告)茶茶自以为凤九爱青殿切,青殿什么时候有个什么情状都要及时通传给她,于是附耳传给了凤九一个话:“青殿已安睡了,歇得很熟,殿下不必担心。”
同橘诺诊脉的息泽神君果然抬起头来,漫不经心向凤九道:“你……”
你字还没有落地,凤九已眉开眼笑地跳起来:“瞧我这个记性,忘了今早约了陌少吹河风,你们吹不得河风,好好在房中安歇着,告辞告辞,有空再来叨扰。”
出了门还探进一个头,笑容可掬地朝橘诺点头,真诚道:“姊姊保重,有病就要治,就要按时喝药,争取早日康复。”
橘诺的脸刹那青了。
息泽顿了良久,转向嫦棣,将方才对着凤九没说完的那句话补充完:“你帮我把门口那包药粉拿过来。”
船虽大,但寻苏陌叶,不过两处,要么他的卧处,要么船头。
凤九在船头寻着苏陌叶时,入眼处一个红泥火炉,一套夺得千峰翠色的青瓷茶器,陌少正提壶倒茶入茶海,瞧着她似笑非笑:“春眠觉味,闲倚栏杆吃苦茶。
姑娘匆匆而来,可要苏某分茶一杯?”
凤九总算明白为何八荒四海奉陌少是个纨绔,如此形态,可不就是个风流纨绔?亏得她修行稳固,只是眼皮略跳了跳,换个寻常女子,如此翩翩公子临风煮茶款款相邀,岂能把持得住?
同是好茶之人,显见得东华帝君与苏陌叶就十分不同。
若是帝君烹茶,做派形容自然与他一般雅致,话却不会说得陌少这样有意趣,帝君一般就三个字:“喝不喝?”
凤九轻声一笑。
顷刻又有些茫然,东华帝君,近时其实已很少想起他。
那时自己忙着去盗频婆果,果子入手便掉进了这个世界,不晓得帝君同姬蘅的后续。
或许二人心结尽解,已双宿双飞,正如姬蘅所说,漫漫仙途,他们今后定会长长久久。
凤九呵气暖手。
虽然偶尔仍会想起帝君一些点滴,但这是同自己连在一起的一段过往,也须刻意去忘怀,今后东华帝君这四个字,对她而言,不过就是四个字罢了。
苏陌叶递过来一个蒲团邀她入座:“不过同你开个玩笑,怎么,勾起了你什么伤怀事?”
凤九一愣:“我年纪小小,能有什么事好伤怀。”
忍了忍,没有忍住,皱眉问苏陌叶,“方才那席邀茶的话,你从前也对阿兰若那么说吗?”
苏陌叶挑一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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