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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是否需要再审度审度?”
他下到前头来,拿住崔谡的手,示意收摊罢止。
李家是京中名门,自不可能胡编臆造。
崔谡心绪大乱,这回难道真踢了铁板了?
更可恶的是苏进底下那俩小厮还在拍手称快,朝着衙役们做鬼脸,“连曾家娘子也敢惹,还真是不想活了~~”
衙役都懵了:舍人的女儿?宰执的侄亲?老天啊,他们可是连知县的女儿都惹不起……
围观的榆丘百姓也是闹哄哄的。
他们不清楚曾舍人是谁,但相公这个词代表什么意思。
还是能够转过弯的。
“宰相的侄女?”
虽然事情与他们毫无瓜葛,但紧张感根本压制不住。
更别说那些个知道点世故的衙役了。
几乎都快要给跪了。
黄裕原本就拿不准这些人的背景,如今见陆煜都下来打圆场了,可是心都跳到了嗓子眼,“文…文立啊,我也觉得此案疑点甚多,你看不如……再重新审议?”
强龙不压地头蛇是没错,但也得看对方到底是哪个层面的龙。
崔谡暗骂黄裕老奸巨猾,仅这一句就把主要责任按到了他头上,可就他这香粉脂楼里的“山大王”
,哪敢真跟大佛扳手腕。
他额头不断地沁出豆大的汗,那被掌肿脸的二瘦子干脆跪下朝曾芝兰磕头,“曾家娘子饶命,曾家娘子饶命——”
倒也不蠢。
跟多米诺骨牌一样,一个倒了,接下来就全部崩溃了。
衙役们也赶紧丢掉手里的刀械,不需要人带头,就一个个跪在雪地里求罪。
站在最前头的崔谡极是不扎眼,咽了口口水,小声对黄裕道,“前些日子京中不是传来曾相致仕的消息,想来……”
黄裕如何不知他想法,赶紧摇头,“庙堂之事,黄某一粗人不晓得,也不曾打听。”
崔谡咬牙,“我爹说此事是京里的高贵示意,黄县尉……”
黄裕眼皮一跳,“不不不,崔知县高看了,黄某心觉力小微薄,还是另请高明断案吧。”
大宋一朝,真正拿到事情做的才是掌实权的,你一皇亲国戚又如何能与宰辅执政相提并论,即便那曾布真的倒台,但曾家树大根深,也不是他区区一小县碌吏能招惹的。
再说那曾家女子亲爹还是舍人,那可是中书省的实际话事人,这等存在又如何能开罪?想到这里,他更是打了个寒战。
当然了,他怕的还是这些上层政治角斗,到最后不论输赢,恐怕都得拿他们这些卒子当祭品,他可还得要顶上那玩意喝酒吃肉,自然不愿参到这浑水里。
崔谡也是明白,所以心中忌恨黄裕,但又不能拿他如何,正是进退维谷之际,还是陆煜这做中间人来和稀泥,他朝苏进拱手。
“苏郎君,我看此案疑点重重,还容我等回衙门细细商议再做定夺,你看如何?”
苏进看向李霁夫妇,两人均是点头示意,也就不去计较了。
苏进道,“适才黄县尉既然提及此事,那苏某也得分清明细方可,不妨传唤那几家一起衙堂对质,有何误会也可当庭化解,几位以为如何?”
“是是是,苏郎君所言甚是!”
黄裕赶忙出来应话,崔谡黑着脸,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
“说来,这刑车是……”
苏进指了指面前那为他准备的囚车。
黄裕一激灵,点了身边俩衙役,“你们两个,二瘦子适才冒犯曾家娘子,罪不可恕,赶紧押赴刑车候审!”
可怜这小跟班,被衙役生生的架进了囚车,哭爹喊娘的凄惨模样,证明了事情到了最后,受罪的还不得是小虾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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