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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台机车吼叫起来,大家不禁打了个寒噤。
接着,一台一台的机车鸣起了汽笛,一台接一台……在这吼叫声中,发电厂也应和起来,惊心动魄,如同炮弹在空中呼啸。
一列将要开往基辅的特快列车也敲响了机车上的铜钟。
钟声雄浑,盖过了汽笛声。
舍佩托夫卡至华沙直达快车的波兰机车上面,那位司机知道鸣响汽笛的原因,听了片刻后也慢慢地举起手来,拽住链子往下拉,打开了汽笛的阀门。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令国家政治保安局的一名工作人员吃了一惊。
波兰司机明白,这是自己最后一次鸣笛,这份工作保不住了。
然而他仍然拉着链子。
这机车的鸣笛声,惊动了包厢里的波兰信使和外交官。
他们惊惶失措了,从软软的沙发上直蹦起来。
机车库里人越来越多,人们从四个大门涌来,宽阔的车库里挤满了人。
这时,有一个人在这悲痛肃穆的气氛中开始讲话。
这是舍佩托夫卡地区的党委书记,老布尔什维克沙拉布林。
“同志们!
全世界无产阶级的伟大领袖列宁逝世了。
党遭到了无法弥补的损失,因为缔造了布什维克党,并且教导全党对敌人进行毫不妥协的斗争的人与世长辞了。
党和阶级的领袖之死是对无产阶级优秀儿女的号召,要他们参加自己的队伍……”
在哀乐声中,几百个人一齐脱帽。
十五年来没有掉过一滴眼泪的阿尔焦姆哽咽了,宽宽的肩膀抖了一下。
铁路俱乐部的四面墙壁似乎要被开会的人群挤破了。
外面是冰天雪地,大门旁的两棵云杉也盖着冰雪。
大厅里反而很闷热,因为荷兰式火炉烧得很旺很旺,也由于有六百个人在这里呼吸——他们希望参加党组织将要召开的追悼大会。
大厅里没有往日的喧闹声。
深深的悲痛使人们嗓音沙哑了,他们说话都很轻声。
几百双眼睛里流露出的是悲伤和焦灼,好像是一群水手聚在一起,而他们久经考验的领航员被海浪无情地卷走了。
党委委员们默默地坐在主席台上。
矮矮的西罗坚科慢慢拿起铃来,轻轻摇动了一下,然后放回桌上。
这已经足够了。
大厅里慢慢安静下来,静得让人感到沉重。
党委书记西罗坚科致了悼词以后,又一次从桌后站起来,他宣布的事虽然一般是不在追悼会上宣布的,但所有的人都不觉得意外,他这样说:
“一群工人要求大会讨论他们的申请书。
在这份申请书上签名的共有三十八位同志。”
接着,他开始读申请书:?致西南铁路舍佩托夫卡站布尔什维克共产党组织:
领袖的逝世就是号召我们加入布尔什维克党。
因此,我们恳请在今天的大会上审查我们,并接受我们参加列宁的党。
在简短的文字下面签着两排姓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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