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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忿忿的老钳工一边鄙视地说,一边狠狠地瞪了那位总想狡辩的铁路林业委员会主席一眼,“怎么,难道您还以为我们都是白痴?”
那个秃子听了这一问,脊背上顺时一阵发麻。
“我可不能为反革命分子的活动负全责。”
秃子虽然回答了,声音已经低得快要听不清了。
阿基姆并不同情他,连着发问:“但是,有人在远离铁路的地方砍树伐木,您知道这件事吗?”
“这件事我倒确实听说过,你刚才说的那种不正常的情况是存在,但是那是在别人管理的地方发生的,我也不可能就此在上级面前多说些什么。”
“你手下现在总共有多少名工作人员?”
这次轮到工会理事会的主席发问了。
“大概二百个吧。”
托卡列夫一听到这儿,气就不打一处来,使劲啐了一口:“你们那儿的人,每人一年就只砍一立方米的树,那不是混日子又是干什么?!”
“要知道,你们铁路林业委员会的所有工作人员领取的可都是头等的口粮,城里的工人可都是硬是从嘴里把这些好东西省下来,留给你们的。
可现在你自己看,你们究竟干了些什么?还有那两车我们专门拨给工人的面粉,你们就老老实实地说吧,究竟又弄到哪儿去了?”
工会理事会的主席这次是得理不饶人了。
各种各样尖锐的问题被人们七嘴八舌地提了出来,秃子面对这些令他头痛的问题,始终是支支吾吾的,他那副为难的样子就好像是有债主向他上门讨债似的。
可他倒也相当狡猾,就像条泥鳅似的,钻来钻去,根本就不从正面回答对方提出的问题。
他只是眼睛不断地望东望西,心里怕得就好像打鼓一样,他有一种直觉,可怕的直觉告诉他危险快到了,他既心虚又紧张,简直度日如年。
他此刻最强烈的想法就是速速离开这块是非之地。
他想着家里一定已准备好了一顿丰盛可口的晚餐,他那虽不年轻却仍动人的妻子也肯定是一边在谈法国作家保罗·德·科克的小说,一边在期待着他归去。
秃子一系列的回答,朱赫来听得一字不漏,他不仅听得非常认真仔细,还在笔记本上这样写道:“我认为这个铁路林业委员会的主席应该接受进一步审查。
他现在看起来已经不仅仅是工作能力差这样简单的问题了。
我的手里现在已经掌握了一些关于他的材料……依我看,现在也不用再与他磨嘴皮子,纠缠不清了,还是让他及早滚蛋算了。
这样的话,我们也好早些开始谈正经事儿。”
朱赫来写了张纸条,悄悄地递给了省委书记,省委书记看罢,向他点了点头。
这时朱赫来会意地站了起来,他走到外屋去打了个电话。
等省委书记将决议快要念到结尾的时候,朱赫来又走进屋子里。
省委书记这样念道:“因为铁路林业委员会领导人领导不力,公开地消极怠工,所以决定立即撤换他的职务。
这件事现在交给侦查机关作进一步审查处理。”
铁路林业委员会的主席原先还以为后果要比这严重得多。
现在虽然又说他消极怠工,后来又怀疑他立场不可靠,但是这些都没有说到特别严重的问题上。
关于博亚尔车站发生的事情,他根本就不担心,因为那并不是他管的地方。
“哼,这帮人,真是活见鬼,我还以为我有什么把柄被他们给抓住了呢……”
他一下子变得十分坦然,他一面慢慢悠悠地把文件装到皮包里去,一面装作很无奈地说:
“那么好吧,我服从安排。
我是个党外人士,很自然你们不会完全信任我,但是我绝对是问心无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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