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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到原位,正要招呼汤维回去,却见汤维仰头看天,他道:“怎么了?”
“明天好象要下雨。”
汤维从架子上跳下来“这样的天能升空么?”
我当然可以,别人恐怕很难。
萧子彦想着,只是笑了笑:“看了。
要是风太大,升空就太危险。
不过马将军勇冠三军,明天不行,后天风止了我们再出战也不迟。”
马耀先守辅弼二堡,无论如何守上一天总不在话下。
如果风太大,明天风军团无法出战,后天就可以让共和军尝尝震天雷的滋味了。
汤维脸上仍然不见笑容,萧子彦拍了拍他的肩,道:“今天钟将军请我们喝酒,想开点吧。
当战士的,那是把脑袋别在腰带上,有一天就乐得快活一天。”
汤维这才勉强笑了笑。
萧子彦虽在说笑,可是在他看来,这笑话也未免太不可笑了。
萧子彦又看了一眼排列得整整齐齐的飞行机,对留守的两个士兵笑道:“别担心,我们会给你们带东西回来的。”
钟禺谷在东平城的一个酒家请客,山珍海错,百味杂陈,风军团的士兵们吃得不亦乐乎,萧子彦端着一杯酒啜饮着,眼里却有点犹豫。
他经历过的战事已有不少了,不知为什么这一次有点心神不定。
共和军曾经两次进攻东平城,那两次都铩羽而归,劳而无功,所以马耀先才能有此信心一举击退共和军吧。
他刚喝完一口,边上一个士兵端着杯子叫道:“萧队官,来来,我敬你一杯。”
平时萧子彦对下属颇为严厉,但他毕竟只是个百夫长,尽管在风军团中名气不小,也不算什么了不得的大官,不在操练时,别人也不见得怕他,这人是个老兵,自然更可以随便了。
萧子彦淡淡笑了笑,端起杯子来和那人碰了碰,道:“少喝点,明天可能就要出差了。”
“脑袋掉了碗大个疤,萧队官,你放心好了。”
那人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爽朗地一笑,叫道:“来来来,有谁再来和我喝一杯?”
酒楼的一角,一队女乐正在弹奏着柔靡的乐曲。
那士兵又和人喝了一杯,叫道:“什么曲子,软绵绵的。
喂,小娘儿,会弹国之殇么?”
国之殇是帝国军的葬歌,因为慷慨悲凉,简单易唱,常被当成军歌。
只是这支曲子得用铁板铜琶才能奏得出来,那些女乐的纤纤玉指哪里弹得动这等曲子?那个带领女乐的老头子面有难色,站起来道:“将军,弹是会弹,只是”
“弹吧。”
一直在上首喝酒的钟禺谷突然发话道。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身边取出了一支黑黝黝的笛子。
帝国军的上层将领多半有吹笛之好,便是楚帅,自己虽然不会吹,身边却总带着一支铁笛,当初萧子彦也见过几次。
他见钟禺谷取出铁笛来,心中不由有些好奇,只想听听这个不善言辞的年轻主将笛技如何。
钟禺谷拿出铁笛来,先在袖口擦了擦,放在唇边试了两个音。
刚吹出声响,萧子彦不觉有些失望。
他虽不擅音乐,但平素便十分喜欢,好坏是一听便听得出来的。
钟禺谷的笛技不算差,但也绝算不得好,只能说是泯然众人,平平而已。
好在那些士兵们也听不出好坏,只觉嘹亮的铁笛声夹在一片柔靡的琵琶声中,颇有几分气慨,也不识分寸地叫起好了,有人先应和着唱着那支国之殇,旁人纷纷应和,一片混乱。
萧子彦皱了皱眉,他倒更喜欢方才那班女乐奏的那支旧梦曲。
那支曲子大概算得上靡靡之音,可是他喜欢。
在那飘忽不定的乐声中,他仿佛依稀看到了旧日的梦境,那时自己穿着宽大的衣服,跟着师傅每天在五羊城习练刀法拳术,那时的小静才三岁,穿着红袄,坐在对她来说太过宽大的藤椅里,笑咪咪地看着他,手上拿着一个筷子插着的米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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