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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还是结束了,说不定内心深处,我早已预料到这结束。
就像听到一段岁月的列车,呼啸着从我耳边急驰而过。
我端着杯子,缩进巨大的椅子里。
我在驯鹿咖啡馆坐了近半个小时,正准备离开,面前突然有人影挡住日光。
我当头一愣:“好巧。”
许久不见的程嘉木啪地将一本杂志甩到我面前:“巧你妹。”
没等我回过神来,已经气势十足地落座在我对面:“我打电话给你,你把手机落家里了,我差点拨你手机拨到我手机没电,估计你儿子听不过去接了电话,告诉我你在这里。”
我一摸挎包,果然没带手机,问他:“你找我是……”
他瞥了一眼我的杯子,眼神透着凌厉:“Snoopy就要和别人结婚了,你还在这里喝枫糖玛奇朵?”
我愣了一下:“Snoopy结婚?是和加菲猫吗?”
他也一愣,骂了声“Shit”
,改口道:“Stephen!”
继续谴责我,“Stephen就要和别人结婚了,你还在这里喝枫糖玛奇朵?”
我沉默片刻,说:“不是枫糖,是焦糖。”
他说:“什么?”
我说:“是焦糖玛奇朵。”
他用看外星人一样的目光看我:“Sowhat?管它什么鬼的玛奇朵,Stephen要和别人结婚了啊,蛋挞,你反应能不能给我正常点?”
我想幸亏我的英文水平比周越越要高一些,否则真是很难和他完成这场中英文夹杂的高层次对话。
上次在火车上,程嘉木看上去就要内敛很多,倒真像是个神秘的先锋小说家。
我灌了一大口玛奇朵下去,力求给出他一个正常的反应,沉着地对他说:“其实上次就想问你了,Stephen,谁啊?”
许久,程嘉木用看钢铁侠和美国队长喜结连理一样的目光看着我:“蛋挞,你怎么了?”
我仍然保持着沉着,说:“程嘉木,我失忆了,八年前我怀着颜朗的时候被车撞了。”
我指了指自己的脑子,“八年前的所有记忆,这里都没有了。
上次我看到你时,其实不知道你是谁,你说我是什么蛋挞,老实说,我不知道我是不是你认识的那个蛋挞,我都不知道我是谁。
我那时候那么和你说话,只是敷衍你,不想你来打扰我现在的生活。”
程嘉木的反应终于有点符合他神秘先锋小说家的定位。
他没有震惊,也没有惶恐,他很平静地说:“哦,原来你失忆了。”
又说:“你当然是蛋挞,我们俩青梅竹马,我不至于认错你,就算世界上有人和你长一模一样,”
他举了个例子:“比如我和日本的那个藤木直人,但不至于连手心的痣你们都长得一模一样。”
说完皱了皱眉:“哎,等等,你说你失忆了?”
我说:“嗯。”
他终于想起来惊讶:“意思是你把我给忘了?”
我说:“嗯。”
他看起来一副立刻就要跳起来揍我的样子,我赶紧将椅子往后挪了两步,还没等我挪到安全距离,他又停下来:“不对,那岂不是你把Stephen也忘了?”
我说:“嗯。”
他立刻就平静下来,手一挥道:“哦,反正你连他都忘了,忘了我也没什么。”
我将挪远的椅子又重新挪得靠近桌边。
程嘉木看了我一眼,打开烟盒拿出一根烟,却没有点燃,他皱着眉揉了揉太阳穴,他说:“蛋挞,让我理一理。
你的意思是,你现在过得很好,有了新的生活,你不希望知道过去的事,不希望过去再来打扰你,你是这个意思?”
没等我回答,他已经朝后靠坐在椅背上:“但你说你怀着孩子时遭遇了车祸,也就是说车祸前,你的所有记忆都是存在的?那你还记得孩子的父亲是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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