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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时感觉身体不断的腐烂,就好比当你正看着一样物事,却忽发现自己的视线先是黑暗,又瞬间开拓成无限,甚至能看到脑袋后面的东西。
真是。
。
奇怪。
明明意识在活着,身体的腐烂,却如一个死人在不断的挣扎。
很久,汪筱沁就这么呆呆的靠在床边,不动不语。
今日,窗外一片阑珊,似是要下雨了。
“沁,该吃饭了。”
果然,不消会,便传来那人的声音。
已经懒得回头,只是透过骨头,便清晰的看见那人耐心的搅着碗里的粥。
不想和他争辩,当勺子伸到自己面前,依旧是木木张开嘴,有几丝粘稠的粘液顺着破烂的嘴角流下。
寒瑟伸出软巾细细的为她擦过嘴角,对上面一擦掉的腐肉和血淡定而无谓。
汪筱沁冷眼瞧他表情一如始终,甚至更加温柔喂她吃粥。
心里有些疙瘩,但是还是一点一点吃了起来。
比起第一次微微酸苦的人肉粥,后来两日,便是明显清淡而素浸许多的普通肉粥。
她暗忖是他换了物肉,也没多想,况且,这两日里吃了这些粥,身体竟然一点点在恢复着稍稍的体力。
不知觉,她又在沉默中把粥吃完。
而寒瑟也一如之前两日一般,为她在身后的靠枕上加了新的暖香。
未侧脸,汪筱沁就能清楚的看见他明显消瘦的脸上,细心平静的模样。
几缕发落在他的脸颊,投落过于安静而纯净的暗影,之如年少。
忽闪间,终于还是没忍出说了这两日来第一句话:“你……为什么?这么照顾我七日,也没有意义,不是么?”
“……”
寒瑟的动作停了下来,却并未抬起头看她。
起身拾了一叠新衣,为她披上,才缓缓开口,“我欠了你。”
那丝衣的凉淡,接触到腐烂的肉块,一下就晕脏了不少。
她心里忽生了许多的厌恶,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做何还要撑到如今。
“欠我?陛下您说什么呢?你忘记了,我说过,过了那路,你我两不相欠。”
寒瑟没有回答,为她合拢衣衫的手忽然紧紧的抱住了她。
不是汪筱沁记忆里灼热温暖的温度,而是冰冷颤抖的脆弱。
他紧紧的把头埋进她的脖颈,任凭她身上的腐烂粘肉沾在他的脸上,身上。
汪筱沁没有挣扎,亦不出声——不是不想避开,只是他紊乱的呼吸,和着一声抽噎的颤抖,都若哭泣一般让她无所事从。
久久。
他终于放开她,起身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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