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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欲雪埋头给祝随春擦着药,又给她拿了冰袋,吴浓坐在对面出神,她脸上身上布满了抓痕,她抽着烟,烟灰抖落在剪成一半的矿泉水瓶里。
只是简单的处理,很快就解决。
宋欲雪把东西收拾好放回医药箱里。
“谢了。”
吴浓开口,声音沙哑。
宋欲雪瞟了她一眼,“打算怎么办?”
这不是采访,只是替学生再多探究一下。
所以她没掏出随身携带的本和笔,一切得到的信息都靠那小孩自己收集整理。
事实上,这种刚刚共同经历暴力后的闲聊机会很难得,放下戒备,建立信任。
如果她用笔纸,对吴浓这种可能会对记者有防备的人来说,反而是另一种失败。
这样的形式感会加剧对方的紧张和抵触心理。
吴浓把烟丢进盛了水的矿泉瓶子,火星滋滋灭掉,她看过来,唇上涂着刚补好的口红,“还能怎么办。
搬家呗。”
美貌是她的武器,她无论沦落到何种境地也绝不丢兵弃甲。
祝随春诧异地看过去,却见宋欲雪一脸习以为常,问,“这房买的还是租的?”
吴浓倒是笑开了,眉眼里带着先见之明的得意:“租的。
要我买的,闹出这种事,卖都得低价卖。
我早就猜到有这一天了,买的房子都租出去了。
干这一行,谁心里没点数?”
她看向祝随春,语气里带着歉意,“抱歉啊大学生,让你也跟着受累了。”
祝随春想摆手,可才记起这手出了事,于是她摇摇头,咧嘴笑,露出俩虎牙,“没事啊。
为漂亮姐姐服务。”
吴浓挑眉,刚想说什么,宋欲雪率先讲话了,她看向吴浓房间的一角,“你有妹妹?不是独生子女?”
那是个相框,照片是陈旧的,显然是很多年前,吴浓穿着校服,拉着另一个小女孩。
吴浓脸上那种风情停滞了,她顿了很多,才开口,“之前骗了你们。
不过你也知道,我们这行,有些事也不是能说那么明白的。
照片里是我妹。”
讲到这,吴浓又笑。
她真的很爱笑,可吴浓这一次笑起来,酒窝里盛的全是天真,“这丫头脾气傲着呢。
也是大学生了。
可不想认我这个姐姐。
也是。
卖B的姐姐,谁又想要呢?”
祝随春觉得吴浓实在是个很矛盾的人,她想出言安慰,又什么也说不出口。
倒是宋欲雪,还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模样,让祝随春不经怀疑她究竟有没有同理心。
宋欲雪实在也是个很矛盾的人,祝随春一时说不清楚,想不明白。
宋欲雪就像捉摸不透的风,她有太多层面具,温柔又冷漠,她现在快分不清真假了。
这个瞬间,她一下就清晰了,那些撩动过她心弦的来自宋欲雪的温柔,是真的只是一个她作为一个老师,对学生展现的温柔而已。
甚至有可能只是,表演出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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