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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出三步,少年没有动静。
季辞想行了,总算是消停了,谁知下一步,少年已经一大步,站在她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目光一对,可能是离得太近了,少年又退后一步,站到了土坎下面。
这边的土坎要比那边高一点,少年便比季辞矮了半个头。
季辞算是服气了,看了眼旁边的坟墓,忽然觉得心中有些说不出的滋味。
父亲被抓了,做儿子的,一个还未成年的高中生,可以为他做到这一步,想必他的父亲对他也是如此。
可她和她的母亲呢?生同陌路,死不聚首。
人与人之间,真是不公平。
叶希牧的嗓子有点哑:“你要钱吗?你说个价。
如果我出不起,我将来赚钱,就算要还一辈子,我都还给你。”
他低着头,说:“我就想知道我爸爸到底有没有事。”
季辞有些意外,她没想到这个少年会像大人一样,和她谈钱。
望着他,她忽然笑了起来,柔柔地说:“小弟弟,我不需要钱。
你给我再多的钱,我说不帮就是不帮。”
“那你需要什么?”
“我需要什么……你还真把我问住了。”
季辞笑了笑,抱着胳膊仰起头,卷曲的长发在山风中飘散,她又笑了起来。
少年被她笑得有些懵。
季辞偏着头打量他,忽的伸手掠了一下他的头发,说:“你头发留长一点挺好看的,别听那个迟万生乱说。
就是这个刘海,实在太丑了,该剪。”
她说:“你以为留长刘海,就能保护你的尊严了?其实你去求别人,别人最喜欢看到的就是你低声下气的样子。”
少年像是被刺了一下,瞳孔缩了起来。
他又低下头,季辞看不见他的眼睛了。
她于是低下~身,靠近他,在他那张弓一样的嘴唇上轻吻了一下。
季辞感觉到他整个人都向后仰去,她抬起眼睛来看见他惶惑如惊弓之鸟的双目,心想,一个雏儿。
她轻笑一声,又去吻他的唇,用她炽热的里唇去温暖他,更有技巧,更加的煽情而深刻。
那孩子忽然明白过来,用力把她一推,眼睛里闪出怒火,快步走下山去。
季辞被推得一双手向后抵在母亲的坟墓上,在未干的水泥上摁出了两个倒着的手印。
她回头看了一眼,“哟,留下证据了。”
她搓了搓手上湿漉漉的砂浆,收起笑容,无所谓地自言自语道:
“臭屁孩子,要打发你,还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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