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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夫人晕了,她身后的金珠简直都快被吓死了,主子有事儿倒还罢了,可方才贾赦那带着杀气的眼神让她不由得心头一紧,总觉得仿佛有甚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似的。
还真别说,金珠这真不算是杞人忧天,要知道贾赦并不是由贾代善和贾母养大的,而是老荣国公夫妇带大的,别看他如今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早些年在荣国府决计是说一不二的主儿。
这么说罢,得罪了贾母最多被打一顿唤来人牙子发卖了,可若是得罪了贾赦,你都不知晓自己怎么死的!
而比起旁的人,贾母此时的心情才叫真正的恶劣。
“贾赦,你是不是非要逼着你弟弟将荣禧堂让予你?”
贾母阴沉着脸,目光森然的看向贾赦,逼着他做出选择。
这话一出,贾赦满脸震惊的望向了贾母,心头除了震惊更多的却是不敢置信。
是或者不是?
这分明就是个坑!
!
若回答是,这逼迫亲弟的帽子算是一辈子摘不掉了。
可若回答不是,那荣禧堂岂不就拱手让人了?贾赦虽聪明不到哪里去,却也不是个蠢蛋,一瞬间就明白贾母的言下之意,却并不能立刻找到合适的回话。
“老太太,您误会了。”
那拉淑娴将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略上前半步,面上带着笑意柔声道:“这荣禧堂予了谁并不重要,我家老爷也并非执意要住荣禧堂。
退一步说,若是老太太您执意维持原状,我家老爷也只能顺从,毕竟此乃孝道。”
“哼,你知道就好!”
“儿媳妇儿自是知晓,怕只怕外人并不知晓。
虽说咱们府上尚未出孝期,可眼瞅着也没几个月了。
到时候,宾客一上门,这事儿还能瞒得住?万一外头传起了流言蜚语,又当如何是好?”
“哪会有甚么流言蜚语?分明是你这妇人在招摇惑众!”
“怎会没有?”
那拉淑娴诧异的挑明,说出来的话却句句如同锥子一般直戳贾母的心头:“像甚么堂堂国公府的正院里住着的并非袭爵的大老爷,而是五品工部员外郎的二老爷。
再譬如,圣人虽推崇以孝治天下,却也强调长幼有序,可超品的国公夫人却愣是以孝压人。
这兄不兄、弟不弟,母不母、子不子……下一步是不是就要罔顾君臣了?”
顿了顿,那拉淑娴又添了一句:“老太太若不信,大可以等着瞧。
怕只怕真若是到了那一日,说甚么都晚了。”
不等贾母将这番话消化,原先晕厥过去的王夫人,此刻却终于醒转了过来。
当下,王夫人便强撑着道:“搬!
我搬!
我这就搬!”
搬出荣禧堂已是无法改变的事实,这点王夫人看得很清楚。
只不过,她心里也另有算计,想着纵是搬了,也决计不能让大房这般舒坦。
这般想着,王夫人便在金珠的搀扶下,步履蹒跚的走到了那拉淑娴跟前,强笑着道:“大嫂,您说得对,您说得句句都在理。
原是我年纪轻不懂事儿,这才险些酿成了大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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