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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百条大大小小的野狗凶神恶煞一般站立在各个角落里,有的立在石桌石凳上,有的跳在树杈上,有的还爬到了瓦房顶上,乌压压一大片,一只一只瞪着琥珀色的瞳孔,嘴皮上翻,犬齿外露,发出压抑了许久的呜呜声。
秦明哇了一声,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地方来,白齐也是脸色发白,吓得冷汗都冒出来了,这么多野狗要是一下子冲过来,非得把他们撕成碎片不可。
这些野狗之中,有一只黑狗大如豹子,双眼是金黄色的,看模样应该是这些野狗的老大,它突然从石桌上跃了下来,朝天空嗷的一声吼叫。
这一吠叫,声若震雷,引得所有的野狗都叫了起来,一群群朝秦明和白齐飞围了过来。
犬吠声此起彼伏!
数百条野狗留着馋涎,仿佛立即要把他二人生吞活剥了!
“够背的!”
秦明暗骂道,他现在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祖坟被人撬了,还是惹了扫把星了,这一大早地就要被狗咬,真是丧气到家了!
他转身就要逃跑,突然树林之中,狗叫声四处传来,无数的野狗从林间蹿了出来,一道道或黑或黄或白的身影疾奔而来,迅速把他们围了起来。
数百只恶狗将他二人死死围困,大黑狗傲立在狗群中间,这气势当真不逊色于指挥千军万马的金甲将军。
秦明迅速抽出短匕,靠着墙壁立好姿势,心想管他是狗是人,真要惹急了,也是一样要戳他个四脚朝天!
白齐倒是要冷静一些,他急忙制止了秦明,朝屋内叫道:“我二人乃是辟火司新进金吾卫,初到贵舍,贸然入内,失了礼节,还请几位前辈多多见谅,不过我二人真的是有急事相求,还请速速收了这些犬兵!”
这话刚说完,院落内就传来一声男子的呵斥声:“阿福,还不快把这些野畜赶走,一天到晚地吠叫,烦人得紧!”
一声长哨响起。
声音锐利而悠长,显然这人底气很足。
野狗听了哨声,很快收了怒气,一只一只有序地慢慢后退避让,院落内又吹了几声哨声,这些狗转身迅速退散在茂林之中。
就连院子里的野狗也都作鸟兽散,只余下那只半人高的黑色巨犬,依旧站在门口,它斜着眼盯了一眼秦明和白齐,而后自己懒洋洋地趴在一棵碧桃树下晒太阳,双眼微眯,只露出两道金黄色的光芒,表情说不出地冷傲。
二人吃了教训,再也不敢造次,重新走到门口,很客气地叩门问话。
院子里相续有几道竹条门帘掀开,走出来了四个人。
一人身形瘦高,戴着羽巾,穿着灰白长衫,颇有几分仙风道骨;一人个子矮小,脸生麻子,状若痴儿;一人面貌干净,但断了一条腿,还拄着拐杖;还有一人蓬头垢面,衣衫不整,两只眼睛倒是有神,骨碌碌地盯着进来的客人。
这四个人形态各异,但大多不怎么正常,真当得起奇人异士四个字。
秦明两根手指头早就在心里开始比画起来,一阵阵暗叫道:我的天哪!
这都是些什么人啊,一个看起来像算命的,一个是个三寸丁的麻脸侏儒,一个是断腿之人,还有一个,呃,明显是个疯疯癫癫的乞丐嘛!
就这样的人也跟我一样,算我大明朝的禁军,堂堂金吾卫?
他转头看了看白齐,那神情,那眼神,已是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地写上三个大字,不相信!
白齐咳了一声,拉了下秦明,示意他不可失了礼节,而后入了院子,恭敬道:“在下金吾卫新进侍卫白齐,有事特来请教南淮安前辈。”
他看了一眼那个瘦高的老者,这老者从南面的小屋出来,这屋子门口摆了一口水缸,设了几块湖石,左边还栽了棵青苗,正是所谓的青龙树,此人有意无意地设了一个青龙玄武局,明显是想要缓冲对面琉璃高塔的对冲。
高塔如剑,易生煞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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