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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蛟一口打断她,“娘,我说过,那事同阿梨没关系。”
眼中阴郁道,“是他该死,死在我手里,算是便宜他了。”
说罢,又盯着薛母问,“什么侯府?阿梨怎么进的侯府?”
薛母被问得没法子了,骗又骗不过去,只得老实道,“当初你被捉入狱,刘家要我们赔银子,否则就要去衙门找官老爷闹,说要叫你一命换一命。
我没法子,只好让人送阿梨去了侯府,换了些银子。
不过,她如今在那侯府也风光了,当了什么世子爷的屋里人,日子过得比大小姐还舒服,也不算委屈她了。”
薛母说罢,连头也不敢抬了。
她心里清楚,自家儿子对阿梨那丫头是什么心思,可她才不要这样的儿媳,简直就是丧门星。
薛蛟脸色彻底沉了下来,寒着声问,“哪个侯府,哪个世子,娘,你说清楚。”
薛母嗫喏道,“就是武安侯府。”
说罢,便见薛蛟扭头就走,薛母扑过去抱着他,边哭边道,“你这是做什么啊?!
那是侯府,是我们这种小老百姓得罪得起的么?!
娘知道你喜欢阿梨,但……但她已经不是清白之身了。”
薛蛟猛的转身,看薛母哭得凄惨可怜,两鬓也已经斑白,满是寒意的脸上神色稍缓,淡声道,“娘,你听我说,阿梨清白也好,不清白也罢,我都不在意,我要的是她这个人。
眼下我的确什么都做不了,但总有一日,我要接她回家的。
我不管从前如何,往后我要你把她当成儿媳对待。
您要是不答应,我今日就去闯了那侯府。”
薛母怕得要命,怎么舍得眼睁睁看儿子去送死,忙哭着道,“你这是做什么啊,为了个女人,你连娘都不要了吗!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说着,看薛蛟要抽出袖子,只得妥协大哭着道,“你别去!
娘答应就是了!
娘答应你!”
薛蛟这才停下步子,面上厉色散去,神情温和了些,轻轻揽着母亲的肩,替她擦眼泪,边道,“好了,别哭了,娘。
阿梨当你儿媳不好么?我保证让你们过上好日子,到时候你就在家高高兴兴抱孙子,享清福就行了,什么都不用操心。”
薛母被儿子这样好声好气哄着,心里早就软了大半了,但多少拉不下这个面子,只扭开脸,故作恼怒道,“反正我是管不住你的。
你非喜欢阿梨那丫头,我捏着鼻子认她做我的儿媳就是了,别说其他的来哄我了,什么享清福,我这辈子就是操心的命,生了你这么个不让人消停的儿子。”
嘴上这般说,可还是不舍得儿子吃苦,扭头就去厨房做饭了。
片刻后,薛家烟囱飘出一股炊烟来,远处传来犬吠的声音,宁静祥和的村庄,正在迎来夜幕。
薛蛟站在院里那株梨树下,摸了摸梨树枝干,眼神似在盘算着什么。
他是从烂泥里爬出来的人,不怕吃苦、不怕受累,但他的阿梨不一样,他要风风光光的把阿梨接回来。
那是他的小梨花啊……是他的。
.
阿梨回到府里,当夜,李玄来她屋里了。
他进来时,阿梨刚从内间洗漱出来,湿软的发垂在背后,水珠子成串往下滚,沁湿了她雪白的里衣。
今日服侍的是香婉,见世子爷来了,忙抓紧用帕子替阿梨擦头发。
阿梨亦温顺朝李玄一笑,屈了屈膝,道,“世子等我片刻,先坐下喝口茶吧。”
李玄颔首,在圈椅上坐下,却没去拿留在阿梨屋里的书,侧头看着香婉替阿梨擦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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