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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朱桂娘在世时,极受孙宏善宠爱,孙氏膝下一子一女,均由这朱氏所出。
这朱桂娘有一弟,名为朱达,昔日仗着孙大人这门亲,在岷阳一代作威作福,欺压百姓,抢夺民女。
厉将军当时携夫人温氏回乡省亲,遇这朱达杀了某户稚儿,正欲对该户寡妇行不轨之事,厉将军见状后,气急斩杀朱达。
爱妾痛失亲弟,孙宏善因此生恨,其妻李氏有证词,孙宏善醉酒曾与她提及,对厉将军恨之入骨,有一日定叫他死无葬身之地。
其妻李氏的证词、当年尤寡妇的证词、孙宏善爱妾朱桂娘朱氏族人的证词,均已一并呈给陛下。
另,当年孙宏善所呈先帝折子中写道,厉将军将我军情报交于敌军,但臣询问其细节时,孙宏善言辞闪烁,前后所言皆自相矛盾,未能自圆其说。
故,经大理寺与刑部共审,微臣与韦大人均以为,当年厉晦叛国一案,系孙宏善挟私报复,杜撰栽赃。
请陛下过目。”
刘熙嘴皮子利索,脑子更聪明,明知这冤案,与先帝逃不开干系,却一句话都不往先帝头上扯,连一句先帝被奸人蒙蔽的话都未曾提及,只就事论事,只谈厉晦与孙宏善两个当事人。
果然,皇帝看过案情折子,蹙起眉,一句话定了性,“孙宏善身为监军,却挟私报复,因私人恩怨,栽赃陷害忠良,传朕旨意,免其官职,押入天牢。”
说罢,抬起眼,在刘熙和韦述两人间转了一圈,最终点了刘熙的名。
“孙宏善的案子,刘熙你来查。
此人纵容妾室族人,定有其它罪行,一概彻查!”
刘熙恭恭敬敬道,“微臣领旨。”
皇帝按了按眉心,开了口,“罢了,退下吧。”
皇帝既然发了话,圣旨自然不到一刻钟,便被拟了出来,孙宏善下狱,厉晦叛国一案翻案,满朝沸腾,皆议论不止。
而此时的阿梨,则顾不得这些,正守在御史台狱外,眼巴巴望着那扇大门。
过了良久,终于盼到了兄长苏追。
或者说,厉追。
厉追被人恭敬着请出门,一出门,便见到门口站着的妹妹和妹夫,此时的他还浑然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只知道父亲清白了,他终于等到这一日。
他心下激动,未曾察觉来接她的只有阿梨一人,往日沉稳的面上,露出难得的如释重负,仿佛连眉眼都晴朗了几分。
厉追上前,似乎是想抱一抱阿梨,却蓦地想起阿梨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世,唯一迟疑,只抬手拍拍阿梨的肩,温声道,“没事了,最近吓坏了吧。”
四周人来人往,阿梨也不好哭哭啼啼的,只唤了声“兄长”
。
倒是一旁李玄,见阿梨红了眼,便开口道,“有什么话,回去再说吧。”
直到上了马车,厉追才意识到来接他的只有阿梨,便下意识开口问,“父亲他……”
话说出口,便察觉马车内气氛一滞,厉追心里觉出几分不对劲,却听得阿梨有些低落地道,“爹爹被人诬陷害了阿娘,如今还关在牢里。”
厉追神情一变,只觉得莫名,厉声道,“怎么可能!
父亲和母亲琴瑟和鸣,从来未曾有过半句争执!
父亲怎么可能……”
他顿了顿,握紧拳头,旋即道,“是不是因为我,是我连累了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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