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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铬爬上床榻,转身望向他,不经意间将面具掖进被子里,笑:“这么早就回来了?”
李星阑靠近窗台,收伞,掸开水珠,答:“下雨容易着凉,没药治,是个问题。”
陈铬学着军队里整理着装的姿势,怪模怪样地穿好衣服,趿拉着鞋子跑出去,帮李星阑拿伞,发现他后背也被淋湿了一大片。
有些担心李星阑的身体状况,便问:“我们做点抗生素?盘尼西林什么的,实验课上就做过,找一团淡黄的霉菌,放在培养皿里等个几天,好像也不难。”
“阮霖洲,还教你制药?”
李星阑失笑,摇头否定了这个天真的想法,说:“也不是不能做,但效率太低。
工业社会有许多东西看似简单,实则承载力数十代人的努力,需要一条甚至数条完整产业链的支撑。”
陈铬感叹:“这么想起来,病毒比人可顽固多了。”
两人走到李星阑的房门口,陈铬以伞为刀,轻旋一周,伞面上所有的水珠顺势飞出。
他高兴极了,对着空气比了个“耶”
的手势,将伞还给李星阑,让他注意身体,这回可不敢再跟进去了。
李星阑回房后,依旧点起了铜豆,火光昏暗,一道朦胧的身影打在窗户上。
陈铬鬼迷心窍,只觉得那道影子跟别人不同,透过老旧的窗布和昏黄的光影,一个眉峰微蹙、背景直挺的形象浮现眼前。
铜豆燃烧,滋滋啦啦轻响,他锋利如刀的嘴唇上有一个朦胧的光点。
陈铬抱着甩甩猛摇,完全没了睡意,披上衣服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
先是拉着一身酸痛的韩樘问东问西,最后终于暴露目的,恳求他帮忙找个火炉子。
韩樘咬了他一口,认命地从榻上爬起来,跑到库房里翻箱倒柜。
陈铬左摸摸右看看,对什么都觉得新奇,嘴上不停:“这个放在以后得拍几百万,这个肯定值钱……我天,这个陶俑为什么没有双手,淘宝逛多了?”
韩樘受不了他:“你的脑袋长在嘴上吗?那么多问题,灯座子,土鳖。”
、
两千人千的人竟然说自己土?陈铬不服。
忽然一阵风起,蜡烛熄灭,整个库房里漆黑一片。
陈铬跨步上前搂住韩樘,说:“别怕,点火点火。”
韩樘无奈:“陈铬!
别摸我,我不怕!
警告你离我远点。”
陈铬哆哆嗦嗦:“太好了!
你别跑,我怕。”
韩樘:“……”
陈铬放开手,让韩樘点灯,自己则在一旁抄着手嘿嘿笑。
本来普通的氛围,被他这莫名其妙的笑声弄得阴森恐怖。
韩樘不知是运动过度后肌肉酸痛,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双手微微发抖,加上灯芯被熔化的蜡淹没,熄灭的灯无论用什么姿势都点不燃。
黑暗对于陈铬来说并不是什么障碍,他双眼的瞳孔放大到一个恐怖的程度,夜间视物十分清晰。
摸黑拉过韩樘的手,一面轻手轻脚地东翻西找,问:“你不是猫妖么,应该看得清啊。
这是什么,一个琴?”
陈铬小心翼翼地拿起一把古琴,伏羲式,通体漆黑,非金非石,总觉得这东西质地特殊,倒像是个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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