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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长公主笑着从腕上退下一个镯子,抬起琉璃的左手便戴了进去,“那便说定了”
琉璃忙要推脱,大长公主却笑道,“小玩意儿罢了,来见我的小娘子原是人人有份的”
琉璃低头看了一眼,只见是个赤金掐丝的镯子,接头处做成了飞鸟衔珠的模样,端的是精巧之极,自己见过的镯子里,只怕也就是那个流苏镯比它略强些——竟是人人都有份的么?这位公主的做派,当真比嫔妃们还要阔得多
只听大长公主又道,“我这里别的也就罢了,春夏间设的芙蓉宴还算有名,长安的这些美貌娘子们只怕能来一半,你也正好多认识些人……”
崔氏便笑道,“大娘还不快谢过公主,这却是旁人抢都抢不到的。”
琉璃暗叫一声晦气,嗫喏道,“琉璃谢公主赏识,只是琉璃出身小户,识不得几位娘子,只怕会给公主丢脸。”
大长公主笑道,“这怕什么,谁又是天生就认得人的?别人不说,你妹子那时自然也在这府里了,你还怕没人可以说话不成?”
转头便对崔氏道,“看见了琉璃,我也放心了,姊姊有这般人品,妹子又能差到哪里去?”
琉璃脸上露出了一丝忧色,“琉璃的妹子人是极伶俐的,就是性子有些直,日后还望大长公主与夫人多教导着她些。
琉璃先替妹子谢过了。”
说着便行了一礼。
大长公主呵呵一笑,又细细的问了琉璃平日爱做些什么,在宫里时去过哪一处地方,琉璃都斟酌着一一的答了,这一圈走了近两刻钟才回到上房堂舍,大长公主便笑道,“眼见时辰也不早了,守约不如就留下来用顿饭,如琢只怕也快回来了,上回他还说好长日子不曾与你喝酒饮茶。
说起来,大娘也算是他的阿嫂了。”
裴如琢?琉璃只觉得心里微微一紧,只见裴行俭已笑着站起身来,“大长公主有命,原是不敢不遵的,只是守约来之前,族叔那边原是非要留饭,守约怕公主与叔父久等,便说好了先来拜见,回头再去领饭,叔父还特地叫了两位阿兄回来作陪,此刻只怕已经在等了,守约若是不去,实在是太过失礼了一些,还请公主与叔父恕罪。”
大长公主不由一怔,看了一眼身边低眉顺眼的琉璃,叹了口气,“原想多留你夫人一会儿,今日竟是不能够了,也罢,下次你们可不许再推脱”
裴行俭笑着应了,又道时辰不早,带着琉璃便告辞而去。
眼见裴行俭和琉璃已经走远,裴律师也站了起来,“我也有些事,还要去外面书房一趟,阿崔你伺候公主用饭吧。”
大长公主笑吟吟的看了裴律师一眼,“知道,你不就是嫌我这边的饭食不如外头酒楼的么?”
裴律师笑着行了一礼,“公主哪里的话,真真是冤枉在下了,小的真是有事,回头再禀告公主,小的告退。”
崔氏虽然早就看惯了他们夫妻这般做派,依然忍不住有点肉麻,待裴律师走远才羡慕的叹了口气,大长公主顿时心情更好,斜睨着崔氏笑道,“你就是太过老实了,也要机灵些才好,省的如琢一天到晚在那些贱婢处厮混”
崔氏低头受教,心里暗骂:那些贱婢一多半不是你给的?着实不愿在此事上多说,忙转了话题,“没想到裴守约今日竟已说好了在那边用饭。”
临海大长公主冷笑了一声,“他自然是早就打算好了的,这位裴守约如今做事越发周全了,听长安县衙的人说,他那长安令做得竟是滴水不漏……阿崔,这位库狄氏性子虽然娇怯,人却不可轻视”
崔氏不由吃了一惊,“阿家觉得她如何?”
大长公主皱着眉头道,“今日看她举止气派,倒不过是寻常小家碧玉,但若是如此,以她这般的容色和出身,武昭仪为何不安排她来拢住圣上?却成全了裴守约?此事实不寻常,她想来必有些过人之处。
再者,如今的朝局……你莫忘了,裴守约已经超擢为五品,而这次圣上对高丽用兵,派的副帅便是这库狄氏的义父,听说已是近三十年不曾出征了”
崔氏忙问,“依公主之见,她竟是武昭仪的棋子?”
大长公主点了点头,“多半如此。
好在据她那位在裴都尉家当妾的姑母所说,她与裴守约应是早便有了私情,这事儿倒妙得很。”
崔氏诧异的看着大长公主,怎么也想不出这事儿有啥妙的:他们都已经成亲了,就是婚前再有私情,说来也不过是一段风流韵事而已……想了半日还是忍不住追问,“依阿家的意思,咱们该如何对付她才好?”
大长公主慵懒的一笑,“咱们要买的人不都买到了么?再说,你难道没看出来,今日我已经对付她了”
..表说俺起名字囧,河东公就叫裴律师(他弟弟叫裴法师,律师者,持律精严之佛教信徒也),俺也木有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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