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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纳巴伊大声吼叫着,杈子一下接一下打在这毫无过错的溜蹄马头上。
那个年轻妇女赶来了,死死拽住塔纳巴伊的两只胳膊,想夺下杈子。
但是他猛一推,把她摔倒在地上。
这当儿,乔罗已经跳上了马。
“往回跑!
快跑!
会出人命的!”
乔罗奔到谢基兹巴耶夫眼前,用身子为他挡着塔纳巴伊。
塔纳巴伊挥着草杈,朝他赶来。
这时,两个骑者加鞭催马,冲出了院子。
狗汪汪叫着,追赶着马匹,咬着马蹬子,扯着马尾巴。
而塔纳巴伊在后面跌跌撞撞地追着,一边跑一边检起土块,不断朝他们使劲扔去,嘴里不停地吼叫着:
“我该蹲班房去,蹲班房去!
滚蛋!
你们都给我滚蛋!
噢,我该蹲班房去!
蹲班房去!”
随后他回来了,嘴里还是一个劲儿地嘟哝着,气喘吁吁地叨叨着:“我该蹲班房去!
蹲班房去!”
那只狗,因为拿出了看家的本领,此刻神气活现地在他身旁跑着。
它在等着主人的赞赏,可是主人根本没有理它。
迎面,脸色刷白、惊恐万分的扎伊达尔拄着拐棍一瘸一拐地走来了。
“你闯了什么祸啦?你闯了什么祸啦?”
“我悔不该。”
“什么悔不该?当然悔不该呀!”
“我悔不该打了溜蹄马。”
“啊!
你疯啦?你知道不知道,你闯下了什么祸啦?”
“知道。
我是破坏分子,我是人民的敌人。”
他上气不接一下气地说着。
之后,他不作声了,双手捂着脸,弯下身子,放声恸哭起来。
“你冷静一点,冷静一点!”
妻子央求着,一边说,一边眼泪也扑籁籁地往下掉。
而塔纳巴伊,摇晃着身子,抽抽噎噎,止不住地哭呀哭呀,扎伊达尔还从来没有见他这样伤心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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