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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玦官复原职,本在朝堂众臣意料之中。
然而崔玦竟然将高公秉淮也推了出来随军出征,很快引发了争议。
然而元韬没有给朝臣任何反驳的机会,连秉淮的人都没有宣召,直接一个从事郎中的任命给了下去,随在征北大将军杜超的麾下。
消息传开,一片哗然。
从事郎中并不是多大的官职,然而杜超是皇上的亲舅舅,已故杜皇后的兄长,皇上与杜超自来亲厚,继位以来,数次亲至府邸探望,加封城阳王。
皇上直接将秉淮置在杜超麾下,显见地袒护非常。
连向来拥戴皇上的奚斤都有些忿忿然,朝下与长孙嵩道:“那高秉淮自移居我魏国,未见树一功建一德,却得皇上如此看重。
其在刘宋,因得罪谢浑,险些致两国战起,只有那崔玦前后护着。
皇上受了崔玦的蛊惑,居然爱屋及乌,连那高秉淮也看得如此重了?”
长孙嵩虽然对皇上如此提拔秉淮些许微词,然而还是客观说道:“那高公,才比张良,确可当名士之称。
他所设书院,趋者过百,所教所授,所言所论,确有高见。”
贺连真道:“如今崔玦官复原职,皇上又提拔了高秉淮。
那些汉人氏族,素与崔玦来往甚密,这朝堂,很快便是汉臣的天下了!
那高秉淮,向以清高自居,广言不涉朝堂,如今看来,也不过是沽名钓誉之辈!”
长孙嵩叹道:“皇上有意出兵柔然,那秉淮既有才干,自然会被重用。
如今只好拭目以待,看秋后战况便知分晓。”
秉淮从书院回到家中,才知道自己被皇上一个从事中郎置在杜超麾下。
将将坐下,还未与阿原细说分明,崔玦便前来造访。
崔玦一落座,便对秉淮说道:“我知你不愿涉身朝堂。
皇上也知道。
然而这几年下来,想必你已看得分明,但怀才在身者,不可能乱世自清。
从事郎中,说起来,不过是将帅下面一个寻常慕僚,柔然之后,是去是留,你可自行决定。”
秉淮说道:“我知兄长一片苦心为我。
前者因谢浑逼兵边境,胡人贵族对我颇有微词。
我若要长留魏地,自该尽一份心力,给那些胡人贵族一个正面应对的理由。
兄长是为我着想,我心知。”
崔玦道:“我不只为你着想。
却也自有私心。
以你的才干,我自然希望你出仕朝堂,然而我也知道你志不在此。
杜超其人,素有节操,与皇上关系亲厚,必不似那些胡臣对你心存偏见。
你只尽力助他出谋划策,他必待你如上宾。”
秉淮对崔玦施礼而拜,说道:“乱世之中,我自然不能独安一隅。
有兄长为我谋划,我感激不尽。”
琉璃这时跑进来,进门便叫道:“阿爹要去随军打仗么?阿爹你不要去!”
秉淮愣了一愣,崔玦已招手招呼琉璃,将她揽到身边,和颜悦色说道:“阿璃,你阿爹是随军,然而不是去打仗。
伯伯视你阿爹如手足,怎会送他去战场险境让你和你阿娘担心?”
琉璃便看着崔玦,说道:“我阿爹要离开我和阿娘,我我阿娘怎会不担心?”
崔玦便捏着琉璃的手说道:“如果你阿爹去过一次,便能安安稳稳地在这里站住脚,再不用外面那些人微词议论,你觉得你阿爹当不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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