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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听了女郎的话,显然有些惊愕,却是心平气和地说道:“这坠饰是这女公子先相中的。
她没有说不要,便没有卖与他人的道理。
金玉满堂向来以诚信为先,史家女郎请见谅。”
那女郎大约也自知说出这番话来有失教养,然而实在是想要那坠饰。
便转脸对阿原说道:“这位夫人见谅,是我一时心急,说了不该说的话。
这坠饰,我昨日原看中了,要送给初生外甥做礼物的。
只因银子不趁手,才今日过来买。
不知夫人能不能割爱让我一让,我愿意对女公子做补偿,这店里随她挑喜欢的我来付钱。”
阿原见这女郎说话还算知礼,笑着说道:“让一让也没什么。
只是这是我女儿看中的,让与不让,且要她说了算。”
女郎见阿原不肯松口,有些着急,还是耐着性子说道:“自然要问过女公子的意思。”
阿原于是弯腰问琉璃笑道:“阿璃,这蜻蜓,你可是喜欢想要买回家去?”
女郎听得更是着急。
哪有孩子看见稀罕物件不想买回家的?何况掌柜是折半价而售。
她这般问法,这女公子怎会松口?她早说过可以双倍相付,又说了随她在这店里挑物件。
为什么不跟这女公子交涉?
她在这边心急,只怕琉璃出口的是要买。
却知道是自己迟来一步,本来理亏在先,也强逼不得。
她这边急着,她身后的侍女却是不耐了,出口斥道:“真是大胆!
我们公主看上了物件想买,还要低声下气求你不成?”
这话一出口,那女郎、掌柜并阿原,俱是脸色大变。
女郎急喝道:“住口!”
却是气恼无比。
阿原愕然之后,笑微微看了看那出口不逊的侍女,又看了看那女郎,施了一礼:“原来是公主殿下。
白衣俗民,不懂礼数,公主莫怪。”
身子站得挺了挺,对掌柜先说道:“不是诚意要掌柜为难,请勿怪。”
不等那掌柜说话,转身对女郎说道,“君子常言,成人之美。
不知公主身份,这坠饰,我还有心要让一让。
然而既知公主身份,我为人母,若让我的女儿为公主割爱,是让我的女儿在公主面前自惭形秽,还是教她趋炎附势?这坠饰,合该十两银子,便是十两银子。
我不贪这折惠之利,程掌柜!”
却是对那程掌柜笑道,“我女儿既喜欢这坠饰,就以原价作售。
替我包起来罢!”
程掌柜立刻应道:“女公子既然喜欢,我这便为夫人包起来。
只是折价之说,不是我定,却是售者自己定的。
夫人不肯受,小店也不能贪那半价之利,这里还有一件发环,同样是本店寄卖,售价五两银子。
就送与女公子罢。”
阿原倒失了笑:“从未见做生意生怕自己沾了便宜的,既如此,阿璃你且看看,若喜欢,就包了走。
不喜欢,就留给有缘人吧。”
程掌柜越发恭谨地说道:“我做生意几十年,从未见夫人一般不肯沾一点便宜的。
想来夫人风骨之门,得人敬佩。”
一边说着,一边令伙计将那枚发环取出来。
却是与那蜻蜓同样质地,同样玫红,倒没有多的纹刻,只是用古篆刻了几个字。
琉璃跟父亲念书认字,这几个字却是认识,刻的是“喜乐由心”
。
当下笑道:“这发环刻的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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