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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不要誉王之位,也可以不要太子之位,哪怕是与天下人为敌,我也无惧。
我现在才终于明白,我从来就不在乎什么名利,但是我却在乎了你,你想要报仇,我便陪你一起报仇,你要想杀阿苏?,我便陪你一起去杀,可你若弃了我,那我便一无所有。
黎书,我的本心,你可明白?”
他眼中通红的血色触动了我,那无力却不失坚定的语气让我读懂了,他所谓的本心,绝不会有一丝一毫的虚假,而我强忍着酸涩的内心,朝他点了点头。
“至此,无论是穆黎书还是阿锦,我都会在这里。
楚誉,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我只有报了仇,才能将这一切彻底地放下。
等到羌勒恢复到以前那般,我们便一起回去,好么?”
他应该是答应了,所以才紧紧地将我拥住,不论胸口是否疼痛,伤口是否难忍,他都没有松开,我也没有再继续挣扎。
那一夜,我没有再多思,毕竟斐儿姑娘如今还在宫中,所以我们绝不能再继续耽搁了。
虽说我的身上还有伤,那长长的一道疤痕也在我的腹上慢慢的生根,但是我已经感觉不到太多的疼痛了,那些疼痛已经随着我的那些眼泪,还有那个未出世便离开的孩子,一起消失了。
雪后,必是晴天。
我记得我离开前在营帐之内看见了一套盔甲,那盔甲金丝红绸,十分的傲立,我毫不犹豫地将它穿在了身上,并且我还向楚誉借了发冠,然后把我的长发同往常一般高高地束起,干净利落。
纪淮将我的弯刀磨得锃亮,他尝试着切断了一片从天而降的雪花,我虽没有看得太清,但是我亦知道那雪花已然不再完全。
我穿上了长靴,跨上了一匹骏马,眉眼毅然。
楚誉和纪淮本想替我护在身前,可是我却拉紧了缰绳,然后纵马一跃,直直的越过了他们之间的那一道缝隙,然后扬长而去。
我逆着纷飞的大雪,策马崩腾在这片我无比熟悉的草原之上,看着天边盘旋的雄鹰,听着身后千百军马的呼啸,顿时心中就燃起了一股刚毅之气。
阿苏?绝对不会想到,我会拖着伤痕累累的身子,如此快速的卷土重来。
可就是这样的出其不意,才能有机会将他彻底击垮,我知道他那日与楚誉一战,一定也会损失大量的力气,而且需要多日才能够彻底恢复,所以我坚信在这时候反击是最好的选择。
我一直都认为,能够如此快速的从无尽的悲痛之中站起来的人,才绝对不会再次倒下。
我感受着霜雪擦过脸颊的寒意,擦了一眼双睫上的白露,就这样手持着弯刀,跨过那一扇极高的城墙,跨进了那一条羌勒的大陆上,虽然有途中有士兵阻挡,但是没有一位逃过了我手中的刀锋。
我知道,再到前方,就会出现黑色的隼罗军。
可是我并不害怕,我心中更多的,是被仇恨堆砌起来的杀意,我不会放过他们任何一个人,不会纵容他们犯过的每一丝罪恶。
我能感受到一年之前阿锦身上的那股力量,它在促使着我强大,促使着我不停的成长,所以等到那一位位煞气凶猛的隼罗军飞跃而来的时候,我毫不犹豫地从马背上站起身,将弯刀挥至眼前,紧缩住了那刺过来的长鞭。
他们此刻已经完全没有了先前对我的那一丝敬意,可是我不需要敬意,我需要的,正是他们这幅真实的样子,这幅杀人如麻冷漠无情的样子,毕竟唯有此,才能让我想起他们的那些邪恶,激起我心中的那一份焰火。
我弯了弯嘴角,一跃而上,霜雪与我擦肩而过时,我已经牵扯住了那一道铁鞭,并且快速的锁住了那人的咽喉,随即弯刀起落,就这样割破了他的血肉,红色在我眼前溢出,烫了我的双手。
千人的梁军就如同战场上肆虐的虎豹一般,让人难以招架,哪怕是令人闻风丧胆的隼罗军,也躲不过他们的致命刀剑,当那一道道黑色的身影在我面前倒下的时候,我的眼中却十分的滚烫。
我奋力的厮杀着,就在这一片大雪之中,看着漫天挥洒的鲜血,身姿飞跃在刀剑之间。
我每杀一个人,就感觉心中的重量少了一分,感觉我距离羌勒的明天又更近了一步。
可是不知何人在我不注意时,一刀划破了我手腕处的软甲,刺进了我的筋脉,随后我一个转身,挥拳击落了那人手中的大刀,然后一刀刺入了他的心扉中,毫不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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