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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到这份上了,衙役哪敢信口开河,禁不住哭诉道:“老爷明鉴,不关小的事,小人只是听命行事……”
邢知县追问道:“听谁的命,行的什么事?”
“听我们定远县大老爷的命,跟大老爷的胞弟周二爷带着铜追韩四,从石门驿一直追到这儿。”
“追到之后呢?”
“周二爷让丁班头他们去捉拿韩四,让我们把官铜搬到韩四船上。
小人只是一个当差的,求大老爷从轻发落。”
邢知县暗骂了一句就晓得你们是栽赃陷害,想想又问道:“你们定远县正堂为什么不追别人,偏偏追韩四,偏偏要你们把官铜搬到韩四船上?”
衙役不敢有丝毫隐瞒,哭诉道:“回老爷话,我们大老爷在巴县掉包了一船铜,周二爷都找好了买家,不晓得咋走漏了风声,被韩四晓得了,被韩四和巴县的一帮捕役逮了个正着。”
“后来呢。”
“后来周二爷他们被韩四和那些捕役带到巴县二老爷的堂上,我们大老爷赶紧去求情,也不晓得是使了银子还是巴县的二老爷大发慈悲,当夜就把周二爷他们放了,那船铜也发还给了我们大老爷。”
邢知县冷冷地问:“一船铜全发还了?”
衙役连忙道:“全发还了,我上船看过,铜锭一块不少。”
“那一船铜有多少斤?”
“一万斤。”
一万斤滇铜能铸多少铜钱,邢知县大吃一惊,想想又问道:“所以你们的大老爷就怀恨在心,让你们追捕韩四,追到之后栽赃陷害?”
“他不光恨韩四,还想要韩四的银子。”
“韩四有银子?”
“周二爷说韩四是老丈人在重庆府衙当差,只要捉拿到韩四就可以管他老丈人要银子。”
“王千总,把他带下去吧,带下去好生看押。”
“嗻!”
王二墙拱手行了一礼,旋即同李把总一道架起腿都被吓软的衙役,将衙役带出大堂。
夔州知府放下茶碗,环视着众人道:“诸位,依本官之见不必再问了,这里也不是问案的地方。”
“府尊明鉴。”
“明什么鉴,当务之急是得拿出个章程,牵扯到铜天王,麻烦的很!”
“府尊,有啥麻烦的,”
刘副将岂能错过这个敲云南竹杠的机会,蓦地站起身,义正言辞地说:“云南楚雄府定远县正堂监守自盗在先,栽赃陷害他人在后,知法犯法,有负圣恩,罪不容诛!”
“罪不容诛?”
范监督阴阳怪气地问。
“难道不是吗?”
刘副将反问道。
“刘协台,姓周的运官是胆大包天,是有负圣恩,但不管怎样他也是朝廷命官,诛不诛你刘协台说了不算,范某说都不敢说,就是刑部也不敢这么说,到底该如何处置他,得圣裁!”
“所以说这事棘手,”
邢知县轻叹口气,无奈地说:“府尊,巴县都人赃俱获了还放他们一马,下官估摸着巴县正堂晓得这事,却不晓得该如何处置,干脆不出面,由二堂打发他们走人,走得越远越好。”
“这不是姑息养奸么!”
刘副将刚坐下又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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