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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好眼力。”
夏铮指着周遭备好的对敌器械,“就连何时出手,如何出手,也都是殿下先前就安排过的。
否则以咱们这点人手,哪能打得过他上千人?”
阿殷闻言微笑。
然而她毕竟担忧陶靖处境,哪能安心等候,埋伏了不到半个时辰,便耐不住问陶靖如今的位置。
夏铮哪敢抗命,便将三个时辰前收到的讯息告诉她,旋即在地上草草画了地图。
两人对着地形图瞧了半天,这一带山势连绵,若阿殷白眉赤眼的徒步过去,恐怕还没救下陶靖,就能累得半死,便选了个颇高的地势,去那边观望。
在暮色中忐忑的等了有大半个时辰,夜色渐渐笼罩,远处的沟壑中,有星星点点的火光入目。
阿殷霎时紧绷精神,凭借两处位置算出陶靖可能会走的路,便选近路悄悄靠过去。
靠得愈近,那边的情况便渐渐清晰——前面仓皇逃窜的约有十来个人,仿佛都已疲惫不堪,后头的军士却如长蛇盘旋,在蜿蜒的山路间紧追不舍。
靠得近了,还会弯弓搭箭,那些箭支虽不算精准强劲,然而贴着前面疲惫逃窜的陶靖等人飞过,也叫阿殷暗暗捏了把汗。
她大约数了数,陶靖身边跟着的,只有十三四个人,且各自疲累,步履散乱。
而徐耿身后的军士,也剩了约有五六百人。
看来在这途中,双方还曾有过激战。
小狼沟近在眼前,阿殷哪敢在此时打搅,只能提心吊胆的看着父亲在箭雨中逃命,等徐耿一步步钻入觳中。
狭窄的山谷两侧是耸立的高峰,最窄处,只容两三人通过。
山野中唯有风声怒号,夹杂着极远处传来的孤狼吼声。
徐耿在那狭窄入口处仿佛犹豫了下,抬头看两侧动静,见陶靖等人愈跑愈远,终究没舍得放弃,带兵加快脚步冲入——身为行军之人,徐耿当然知道这是多危险的地形,却也不愿就此放弃,只能赌一把。
队首的徐耿紧跟在陶靖等人百步之外,在狭窄的山沟中跑得极快。
眼看他就要冲出前方的窄口,夏铮再不迟疑,高声下令。
霎时间,山顶上数十斤重的石头如雨点般滚落。
队首的徐耿察觉有变,当即带着身边几名小将往外逃。
巨石砸伤了两人,却还是有四人逃脱在外。
不过片刻,滚落的山石便封住前后两处窄口,将徐耿的队伍斩作三段——徐耿和副手举刀杀向陶靖等人,中间的军士皆被困在谷中,被堵截在外的几十名军士似要掉头遁逃。
阿殷哪会留后患,当即吩咐四名侍卫去围杀那些军士,随即抽了弯刀在手,扑向徐耿。
蔡高紧随阿殷去救陶靖,两侧的山顶上,夏铮带人只管将筹备了数日的巨石滚落。
谷底哀嚎声不断,陶靖等人则精疲力竭,拼着最后的力气抛出宅口后,陆续扑倒在地——这一路诱敌,马匹早已在险峻的山势中摔死,他带人一路逃跑,既要在箭雨中保命,还要拿捏好分寸,确保徐耿等人入觳,各自负了重伤。
若不是诱敌的信念支撑,哪还能坚持到此时?
相比之下,徐耿有军士保护,途中还不时骑马疾追,比起陶靖等人,算得上生龙活虎。
若当真叫徐耿近前,哪怕夏铮最终能靠着人数将徐耿部众全歼,陶靖和那十几个重伤之人的性命却是绝难保住的。
阿殷惊出了身冷汗,神经紧绷之下,却是意料之外的敏锐和镇定。
弯刀不能及时赶到救护,袖箭便连珠发出,直取徐耿等人。
徐耿保命为上,连忙往后退避,这几息的空隙中,阿殷已疾风般赶到,横刀在胸,将陶靖护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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