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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荀能做的也只有此事,待得众将离去,便在府中静候定王归来。
三日之后,定王回京。
他进城后没有任何耽搁,骑着黒狮子穿过朱雀长街,直入宫禁面圣。
永初帝这几日为了北边战事,十分伤神。
东宫虽多有名儒教导,于战事精通者却寥寥可数。
太子的庸碌在平常尚不明显,在此要紧关头,便愈发明显起来——在这种时候,永初帝便格外思念定王玄素。
虽说父子自幼疏离,然而从当年的墨城之战,到西洲剿匪,乃至彻查姜家和剑门的事情,定王虽没有东宫那样的辅者如云,每件事却都办得干净利落,叫他极为省心。
尤其北边的东襄,当年定王曾与之交战,对手正是此次南下的镇南王,于对方战术打法,乃至行军风格,都比旁人清楚许多。
是以定王入宫之后,永初帝粗粗问了几句赈灾的事,便将话题引向了北边战事。
父子二人在西暖阁中对着一副地形图谈论将近两个时辰,永初帝才放定王去德音殿中看望谨贵妃。
德音殿比之去时更富丽堂皇了许多,虽说外头宫墙雕梁因顾忌谨贵妃身体而未翻新,里头的陈设却截然不同。
从院中四时花卉、金鸟铜兽,至殿中的桌椅器物,俱都换了一番。
加之里头新增了一波宫人,走进去时,比从前热闹贵丽许多。
正殿中,谨贵妃正在看隋丽华习字。
姑侄二人素来亲近,隋丽华又极会哄谨妃高兴,此时虽是练字,却不时有笑声传来。
定王进去问安时,谨贵妃含笑转过身来,气色比从前好了许多。
见是定王,她似喜出望外,缓步走来将他扶起端详。
后头隋丽华亦跟着过来问候。
定王冲隋丽华点点头,却又扶着谨贵妃坐定,又端然行了大礼,道:“母妃晋封之日,儿臣未能亲至,只能在此时恭贺。
看母妃气色,亦比从前好了许多。”
“丽华常在这里逗我高兴,当然要好很多。”
谨贵妃招手叫隋丽华坐到身边来,“难为她一个妙龄的姑娘,却要陪我在这枯燥的宫室里打发时光,这份孝心,旁人可比不得。
我近来病势好转不少,没少她的功劳,细算起来,还须给她记头功。”
旁边隋丽华坐在谨贵妃身边,只是浅笑。
定王听着,却觉出些旁的味儿来。
隋丽华在宫中陪伴,逗母妃高兴固然不假,可这病势好转,要给她记头功就说不过去了。
定王虽性情冷淡,幼时相交,也颇知隋丽华的性情。
她旁的未必擅长,哄长辈高兴上面却极有门道,从隋彦和隋夫人、宫里的母妃,乃至她南郡的外祖家,长辈们多爱听她逗乐。
尤其母妃这样深居宫中,没有女儿承欢膝下的,就更爱她这性情。
偏爱之下,自然容易偏听偏信,继而为人所用。
譬如此时——
“表妹的功劳,自然该记着。”
定王睇向隋丽华,颇不喜她这般投机取巧蛊惑母妃,目光一转,只向谨贵妃道:“先前那丸药母妃用着如何?”
“丸药似也有些用处,不过换了那药,确实与从前不同。
你寻的那女郎中倒是有些本事。”
谨贵妃将宫女端来的汤递到定王跟前,“这是方才丽华叫人做的,我留了一碗本想待会喝。
你既来了,就便宜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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