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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王不知为何腾起愧疚,解下背上披风递给她。
阿殷诧异,劝道:“殿下,这里风寒……”
她的话语未落,定王却抖开披风,手臂伸来擦过他的肩头,背后便忽然多了道沉厚,隔开冷冽的寒风。
阿殷受之若惊,忙去解那披风,“殿下,使不得。”
定王却不容她反抗,按住她的手,侧头道:“安心穿着就是。”
他向来身子强健,即便在寒风中执缰立了良久,掌心却还是温热。
而她到底是个姑娘,寒风中手背发凉,被他按在指下,冰凉而柔滑。
阿殷一时怔住了,手背上的温热像是成了滚烫的炭火。
他的指腹稳重有力,将她的手按在锁骨处,片刻后才发觉失礼,便状若无事的挪开,道:“叫你做侍卫,不是为了受苦。”
目光投向校场,心思却还在右手上,方才的触感牢牢印在心里——柔弱无骨却又滑腻冰凉,他在那一瞬,甚至想将其裹在掌中,渡以温暖。
他这只手握过冰冷的剑,执过坚硬的铁枪,砍下过硬骨头的敌人,拍过征杀后袍泽染血疲累的肩。
这是头一回,落在冰凉柔滑的女子手上,心生眷恋不肯放开。
面无表情之下是翻滚的心绪,他蓦然洞察了那些断续梦境下深藏着的心思。
二十年来的心无波澜,终究是被她漾出涟漪。
“回营吧。”
他拨转马头,瞧见远处立着的一排箭靶时,却又问阿殷,“会射箭吗?”
“会一点。”
阿殷如实回答——陶靖纵然弓马娴熟,教她自幼习武,也指点过射箭的技巧,然而临阳郡主府毕竟是文秀雅致之地,往常没地方练习,箭术便没什么进步。
况她手上力气毕竟有限,拉不开劲弓便少些趣味,往常碰得少了,箭法自然平平。
定王颔首,带她在射箭处停下,取了箭支走向靶场。
阿殷回到住处的时候,满面笑容。
陶靖刚好经过门口,瞧她对着一支羽箭傻笑,忍不住踱步进来,“碰见了什么高兴事?”
“定王殿下教我射箭。”
阿殷冲陶靖得意的笑了笑,“女儿发现,我虽没有力气拉开大弓,射箭的准头却还不赖。
殿下说我腕力不错,回头若用袖箭,会有用许多。”
“袖箭是适合你。
平常背着大弓来往过于显眼,带些小巧的袖箭,还能防身。”
陶靖在桌边坐下,接过阿殷斟来的茶,含笑望向女儿,“怎么殿下突然想起教你射箭?”
阿殷双眸弯弯,“大概觉得孺子可教,有意培养!”
陶靖笑着示意她坐下,旋即正色道:“这趟去北庭,随行的人马折半,护卫的职责更重。
你毕竟经验不足,万事该当格外小心。”
阿殷笑着应下,又道:“父亲回京后,也别忘了大事。”
“忘不掉。”
陶靖拍这她的肩,到底还是担忧女儿,又叮嘱了许多。
待得晌午饭后,陶靖恭送定王离开。
几回往来,两人各自心上,陶靖因怕阿殷途中冒失出错,便先跟定王客气,说她毕竟年纪阅历有限,若有不当之处,还请定王多担待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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