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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幸的是阿殷身材灵活,修长而柔软,此时收势已是不及,阿殷半空中当即折腰向后,同时使力下坠。
刀锋扑来,堪堪擦过她的腰肢。
阿殷身体柔韧如竹,折腰后上半身已然低过腰际,那刀锋擦着腰滑过,震开她的衣衫,碎布纷飞。
后面的冯远道腿上负伤,行动迟缓些,此时救护不及,竟自失声惊呼。
阿殷只觉粗粝沉重的刀擦着腰滑过,也不知那刀锋是否剖开她的腰腹。
然而此时良机难寻,周纲奋力一击后,几乎是门户大开。
阿殷折腰的同时脚下已然用力,方落地时便斜划向周纲腿边,腰间被擦过的同时,手中弯刀挥出,重重扫向周纲的腿根。
他的身体像是铁铸的,阿殷的刀锋撞到周纲腿上骨头,竟被他震得手腕发麻。
周纲一声痛呼,手中疾劲的重刀脱手飞出,撞向厅侧的兵器架,乒乓作响。
而阿殷已然划至四五步开外,平躺在地。
换成其他时候,阿殷必会双足使力以手撑地飞身而起,此时却暂时歇了这个心思——
以仰躺的姿势划过时,她分明看到周纲腿根鲜血飞溅,那山岳般岿然不动的凶悍匪首屈膝痛呼,一条腿已然废了。
而他的身前,惊怒之下的冯远道自他肋下拔剑,刺向周纲的琵琶骨。
练武之人,但凡臂上的琵琶骨被废,那便再难拿刀使剑,更无反抗之力。
阿殷知道周纲必然是败了。
她若想要飞身立起,必得靠腰腹之力,此时她的腰腹隐隐作痛,着实没有这般力气。
电光火石之间尘埃落定,周纲噗通跪在地上,冯远道的剑刺穿他的琵琶骨。
厅门口一道黑色的身影疾掠而来,手中执剑,身上的披风鼓起,衬着那英挺身姿,被火光照得恍如天神。
“殿下……”
阿殷翘起唇角,眸中陡然焕出神采。
定王手中黑沉沉的剑上还带着血迹,有土匪前来营救周纲,他反手将其斩落,目光紧落在阿殷身上。
熊熊火光下,少女面颊莹白如玉,却落了点点血迹,清晰的落在定王眼里。
他率众攻破匪寨山门,拿下最要紧的几处卡子后便直扑这议事厅来,从远处就已看到交战险恶,匆匆赶来时将阿殷折腰侧滑、继而挥刀斩断周纲大腿的那一幕看得清清楚楚。
纵然万分欣赏她的勇气与应变,纵然经历过许多争杀搏斗的生死险境,那一瞬间,定王的心还是提到了嗓子眼——
那般沉重疾劲的大刀,别说是斩向她的腰,即便是轻飘飘的擦过,阿殷又如何经受得住?
呼吸在那一瞬停顿,定王看着血花溅开,看着少女滑向地面,心底竟然涌出了恐惧。
他已多年不曾有过的恐惧。
也不知是哪根弦被触动,定王模模糊糊的,竟然看到另一幅画面。
像是盛夏时节,明艳艳的阳光洒在地上,有些刺目,有位美人含着微笑望向天际浮云,而泛着寒光的大刀却陡然斩落,令鲜血四溅。
他甚至觉得,那美人的面目依稀与阿殷相似。
错觉一闪即逝,定王记挂阿殷伤势,无暇顾及,只是纵身扑向阿殷。
她腰腹处的外衫已被震得破碎,露出银白色的软甲,未见血迹。
她的脸颊像是有些苍白,然而眸中唇角皆带着笑意,大抵伤得并不重。
这会儿她已缓过气来,双手撑着地面坐起身,瞧见腰腹处破碎的衣衫,脸颊泛红,瞧了定王一眼便避开目光。
定王稍稍放心,不动声色的解下披风护在她身上,随即往周纲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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