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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妘看向射箭场,“想起旧事,觉得有趣而已。
当日京中纷传你马球技艺过人,我却也未见什么高明之处。
近来又听说你射箭的本事也不错,不知是否虚言。
传言能损人清誉取人性命,却也能颠倒黑白肆意吹捧,我倒是好奇,定王妃,你是哪种?——哦,你如今怀着身孕,必定要拿身子不便来搪塞了?”
这显然是有备而来。
高妘跟崔南莺走得近,阿殷心知肚明。
平常高妘态度冷淡,连多说句话都不肯,今日却主动来搭讪,语含挑衅。
事出反常必有妖,高妘的来意,值得细究。
只是此时,是否入觳?
阿殷稍加思索,便朗然笑道:“这意思,是要我当场射箭瞧瞧了?”
语气自然也不善。
高妘欣然道:“请。”
阿殷心中冷笑,径自走入场中,命人取了箭筒,弯弓搭箭。
忽然又想起什么,挑眉看向高妘,“一人射箭着实无趣,永安王妃应当也学过射箭,可愿与我比试?我虽有孕,却也能勉力射箭,便让你二十步如何?或者……你不肯?”
经历过沙场上的枪林箭雨,成日又跟定王常荀言语往来,论言语挑衅的本事,阿殷并不逊色。
她本就身材修长高挑,微微垂目打量高妘,语气似笑非笑,那眼神几乎让高妘握拳。
众目睽睽之下,高妘哪肯未战先降,稍一犹豫,便道:“你射多少步?”
“五十步。”
阿殷说罢,将箭瞄准靶心。
松手的一瞬,箭支离弦而出,铮然一声,端端正正射在靶心,箭羽微微颤动。
高妘骑虎难下,只能站在离箭靶三十步处,弯弓搭箭。
她出身相府,虽不习武,当初在女学也曾习过此技,只是学得不精。
被阿殷言语逼着上场,一支箭射出去,虽离靶心不算太远,却是失于力道,箭羽无力垂落。
阿殷望之而笑,朗声道:“看来还是我让得太少。”
说话间又退了二十步。
弓满搭箭,蓄了力道射出,连发两箭,一箭射在自己所对的箭靶,另一箭却落在高妘的箭靶上,端端正正射在红心。
疾劲的力道带得箭靶微微颤动,立时将高妘那摇摇欲坠的箭支震落在地。
高妘的脸色,霎时难看到了极点。
阿殷不再言语,扬手将弓抛给十几步外伺候的宫人,旋即往场外走去。
隔壁的箭场上,隋铁衣和嘉德公主早已不见踪影。
阿殷方才已然留意了她们离去的方向,当即将嘉德公主留下的宫婢招来,询问去处。
那宫婢恭敬行礼,道:“公主受邀去骑马,隋将军说,王妃不必担心。”
“是谁邀请?”
“太子侧妃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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