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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王正愁没处撒气呢,目光冷冷扫过,吩咐道:“每人五十鞭,打完了送来厅中,有话要问。”
说罢,转身出门,问道:“孟博那边如何?”
“孟监军身子虚弱,已经请了郎中。”
定王颔首,吩咐道:“徐耿逃脱后必定要往西去与徐煜会和,立时派人前往兖城。
无论如何,务必调拨一千军马,拦住徐耿。”
常荀应命,立时去安排。
除了庭院,见阿殷在院外徘徊,觉得奇怪,低声道:“王妃怎么不进去?那位——”
他努嘴指着院内,“是怎么了?”
“大概是……梦见了不高兴的事吧。”
阿殷在瞧见定王阴沉的脸色后,才想起先前朦胧困顿中的行为必定令定王十分不悦,说话便很没底气。
然而这种事,除了心甘情愿的送过去被定王折腾之外,没有旁的途径能令他消气,阿殷做贼心虚,不敢去触那霉头,遂问道:“外头的事,还有我能做的吗?”
常荀想了想,“城里还有参与的东襄士兵。
王妃若是愿意,可以率人四处巡查。”
这活儿正和阿殷这会儿的心思,当即道:“好。”
遂与常荀同出门去,调了数名侍卫跟随,纵马往街市上去巡查。
至晚方归。
今夜乃是元夕,各地的习俗虽不尽相同,然而元夕之夜办灯会同庆,却是各处都有的。
檀城经过这一个月的杀伐,又被徐耿主事多日,城中百姓剩得本就不多,心惊胆战之下,哪还有心思去办什么灯会,能保命就已是难得。
况战乱令许多人家离散,因两度巷战而无辜受难的百姓也不在少数,更无欢庆的心思。
是以夜色深浓时,除了刺史府邸中灯火通明,百姓各家点着灯外,半点都没有元夕的氛围。
阿殷这回出去,因为心思眼神比旁的男将细致,收获倒是不少。
然而眼睁睁将城中战后的萧条破败看了一遍,心中多少有些沉闷。
议事厅中灯火通明,定王带着常荀、监军、陶靖极彭春等人,正在议事。
此战虽然告捷,然而西面的城池,依旧还在徐煜淫威之下。
这场战斗虽将徐耿杀得大败,这边的损耗也极严重,八千士兵当中,约有大半负伤疲累,即便城中的东襄军资可供使用,药材却还是匮乏,许多士兵的伤处尚未处理,还要带伤守城防止徐耿掉头来袭,情势并不乐观。
且新夺回的城池要迅速恢复秩序,在刺史及衙署搬回之前,还有许多事需要安置。
定王心中记挂西边战况,自然是越早安排完,越早起兵西行的好。
阿殷在议事厅外驻足,听里头商议得正认真,没敢进去打搅——万一叫定王看到她,想起先前的事影响心情,带累众人,她的罪过可就大发了。
踱步出了庭院,抬头瞧见圆月当空,有薄云漂浮。
京城之中,此时必定是鱼龙舞动,华灯流转的热闹吧。
然而这檀城之中,却只有战争余下的创伤。
百姓所遭受的灾厄自不必说,就是这半月同行而来的军士,也有不少战死在城下,再难回到故土。
白日里在城墙的景象再度袭上心间,军中的同袍战死在城墙,重伤在街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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