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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秋月在打量人的时候,别人也在打量她,将她归置到家境不错的娇小姐那类里。
李同志对她笑了笑,低头把灶堂的火熄灭。
刘爱英已经熟门熟路掀开锅盖,撇一眼篦子上的午饭直接说,“李同志,你咋只加了两个窝头,队长不是给新人送来一簸箕吗,一顿吃一半也不只俩吧?”
说着给江秋月使了个眼色。
江秋月:“……”
明白刚才刘爱英跟她说李同志手下紧巴是什么意思了。
两双眼睛顿时都盯着李同志,李同志不好意思地笑着解释说是先蒸点对付过午饭,剩下的晚上凑凑大家给新人接风洗尘。
这话让刘爱英没啥意见了,出去喊男知青起来吃饭。
江秋月不在意那点窝窝头,不过心里想着这位李同志真会‘做人’,扣着新人的口粮给新人接风,还好像她做的多大度似的。
中午饭新来的两人就一个窝窝头加一碗稀稀拉拉的野菜汤。
林文清没说什么,也没问一簸箕的粮食去哪儿了。
野菜汤没半点油水,还有点苦涩,只是一把春日初发的野菜放进滚水里煮一煮放几粒粗盐。
知青们显然已经习惯了,把窝窝头掰碎泡进汤里,几筷子扒拉完就出门上工。
江秋月照样子掰了小半就着野菜汤吃,坐在那儿慢慢用牙磨。
无意中看见李同志刷锅前仔细的刮了锅底吃干净,走时还偷偷揣了个窝窝头。
那鲜亮的黄色一看就不是知青们蒸的那种,分明是中午队长派人送过来的。
她还注意到女知青说是四个,在这里的加上她只有三个,另外那个是不是刘爱英特意提点到的那位?
林文清在人走完后叼着一块油饼出来,见着江秋月慢腾腾的吃相直笑。
“我说你这样要吃到啥时候,掰碎点泡泛了几口吞下去得了。”
江秋月继续磨蹭,“喇的我嗓子疼。”
其实不想吃。
“早晚要习惯的。”
林文清感叹一句,掏出烟盒晃了晃说,“你慢慢吃吧,我去村里走走。”
江秋月点点头,看他抿抿头发一副人模狗样的走出去。
刚开始对这人印象不好,油头粉面的不靠谱。
接触了发现人家有自己的一套做事手段,也算个人才。
进村后的出面交际什么的都是靠他周旋,毕竟现在虽然说是妇女能顶半边天了,但办事对象是男同志的话还是男同志出面好。
除非能像那个戴红袖章的女知青,随口能背红宝书,气势强盛,一人敢怼一群。
江秋月做不来,她一个技术宅比较喜欢低调敲代码,闷声发大财。
想了一通,江秋月放下粗瓷汤盆,把大半个窝窝头收起来,不吃了。
汤盆洗的时候很笨重,因为没有碗先让她用着的,她记得行李里面江母有塞碗筷来着,待会儿拿出来。
接下来是收拾床铺,晚上就要躺上睡。
土胚屋窗户小,屋里光线昏暗。
大炕上的好位置都被占了,空的就剩下最里面靠墙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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