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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茉浑身?洋溢着?轻快的气息,一推开院门,恰与在菜畦里摘豆角的章明月打了个照面。
“妈,我回来了。”
谢茉走到章明月身?边,挑拣成熟的豆角一根根摘起来,“您还没吃完饭?”
“吃过了。”
章明月从兜里掏出一根麻绳,利落把豆角一扎,放进脚边的竹篮里,“咱们吃不完,这豆角又老得快,往年还能摘下来晒干留到冬天添个味,但今年咱们过不了多久就?走了,上千里路带着?也不方便,不如趁着?鲜嫩摘些下来送给?四邻。”
她接过谢茉递来的一把豆角麻溜地用麻绳扎上,口里问道:“见到李老了?感觉怎么?样?”
“李老人很爽朗风趣。”
谢茉挑挑减减说了些。
听到卫明诚要升职,章明月赞叹道:“不到二十四岁能到他现今的等级,相当了不起。”
下一瞬,她停下手头所有动作,话头一转:“不过,这也意味着?他日后的工作会非常繁忙,即便不像你爸这样每天不着?家,可也得经常出任务,你要有心?理准备。”
“嗯。
我知道的。”
谢茉颔首,顿了顿又问,“你对爸爸的忙碌会不会不满?”
章明月笑道:“和?你爸爸结婚时我就?觉悟,他要忙事业,不能守家。
再说,我也要奋斗自己的事业。”
谢茉说:“我会向您学习。”
想了想,她补充道:“各方面的。”
母女俩说说笑笑,一会儿摘满一竹篮,谢茉自告奋勇去四处送菜,把章明月摁在沙发里休息。
自从赵嫂子进了公安局,家里没再找保姆,家务活都是?谢茉跟章明月分担着?做,章明月眼里比她有活,少有闲着?,谢茉便常常找机会强令她休息。
待谢茉把豆角四下分完回家,把邻居回赠的小瓜洗了两个,甩干净水递了一个给?章明月。
“咔嚓。”
谢茉咬了一口,清甜的汁水在口腔迸溅:“真甜,您快尝尝。”
章明月接过去却没吃,而是?说:“刚才公安局打来电话说袁向红想见你。”
谢茉愣了愣,甘甜的果肉突然没滋没味起来。
“不想见。”
她果断拒绝。
袁向红从高处摔进泥潭,她却提不起丝毫兴趣去观摩对方狼狈情态,落井下石什么?的,很没劲,她又不是?袁向红。
可第二天谢茉就?自打嘴巴,去了公安局。
昨日深夜,她大汗淋漓从梦中?挣脱醒来时,便决定要见袁向红一面。
梦中?,她又重“看”
了一遍袁向红趾高气扬奚落原主的片段,最终画面定格在木呆呆瘫坐于?地的原主,口里不住喃喃着?“为什么?”
。
为什么?谢家会选上谢家,明明她爸兢业为民?;为什么?夺走想要的一切,还要折辱他们;为什么?是?白叔叔充当的刽子手,明明他很崇敬爸爸,对她很是?慈和?关爱;为什么?……
为什么?袁向红这么?恨她,明明她对袁向红那?般关照信赖,她们不是?最要好的朋友吗……
即便谢茉已?经醒来,但梦里那?股痛悔、愤懑、压抑、茫然、困惑的情绪铺天盖地挤满她的心?脏。
谢茉明白,原主曾对袁向红真心?实意付出过,她想亲耳听听袁向红恨她的缘由。
于?是?,谢茉第二天便见到了袁向红。
谢茉眼睛随意搭了一眼,很轻易便瞧出袁向红仔细梳理过仪容,只不过结成发绺的油腻发顶,脏污斑斑的白衬衣,枯黄的面容,开裂的唇瓣以及嘴角破皮的燎泡,无一不彰显着?她的狼狈。
谢茉敛下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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