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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宋夫人令众人出门,卫高蝉与卫长嫣就交换眼神想与卫长嬴分开。
偏偏宋夫人叮嘱了这么一句,这大伯母一向好强又厉害,卫高蝉、卫长嫣都有点怕她,不敢不听。
略作沉吟,卫高蝉就建议:“三姐姐,咱们寻个僻静些的角落坐一坐,休憩会儿罢。”
“也好。”
卫长嬴点头,吊唁也是个力气活,方才在内室,她们站了足有一个多时辰,那么多长辈在,即使席位足够也不好意思坐……卫长嬴都觉得有些累了,卫高蝉与卫长嫣这样正宗的闺阁弱女更不必说。
但她不知道身后卫高蝉与卫长嫣交换的如释重负的眼神,重点却在于僻静。
敬平公府的后院,三姐妹谈不上多么熟悉,但也不陌生。
很快就寻了一个角落里的凉亭,旁边一排密植的常青柏树,把亭子遮得严实,须得绕过这片柏树,从另一面的假山后才有小路进去。
不是来过的两次的人即使是白昼里也找不进去的。
到了亭中,因为卫高蝉与卫长嫣都不作声,卫长嬴议论了几句风景,见妹妹们都不接话,也失了兴致。
三个人就这么静静的坐着,等待体力恢复,好去应付接下来的场面。
她们的沉默,也让身边的使女仆妇静默下来。
因着是吊唁,都没戴什么钗环,秋风拂过,亦无环佩声。
这样从柏树后走过的人,很容易误以为亭中无人……或者根本不知道树后有人。
大约就是因为这个缘故,不久之后,柏树的另一边,响起了窃窃私语,许是以为四周无人,虽然是私语,声音不高,但也可以让亭中众人听见:“戴冻白梨花珠花的那一个,你看到了么?”
这声音甜甜的,可以想象主人多半也是活泼可爱的性情,语气里,有一丝不难察觉的兴奋。
“你是说站在宋夫人身边的那个?”
接话的人细声细气,道,“能看不到么?满屋子女孩子,就数她长的最好看……到底是阀主那一脉,一般素衣素裙,她穿着就是比咱们有气度呢!”
先前那甜甜的声音啐道:“你还觉得她有气度?你以为那是谁?”
“哎呀!
你这么说,难道是……?”
“就是她!
方才退出来的时候,我可是亲耳听见宋夫人叫她长嬴的。”
听到这儿,卫长嬴一怔,疑惑的看向柏树,见卫高蝉仿佛要说什么,她一挥手,示意卫高蝉噤声。
卫高蝉还是不敢明着违背她,只得心惊胆战的住了口。
见状,使女仆妇也俱有眼色,连呼吸都刻意放轻,不惊扰了自家小姐听壁脚。
树前之人也没叫她们失望,依旧兴兴头头的议论着:“她怎地还好意思出来?而且我方才瞧她神色自若,似乎还上前劝说了世子妇一阵?她……她怎么……怎么就不害臊呢?!”
俨然是三九天里,一桶冰水,自卫长嬴头顶灌下!
见她脸色不对劲,贺氏神色一变,就待要去呵斥树外那两个不长眼的碎嘴子,然而卫长嬴却猛然按住了她的手!
显然她还想听下去——
“可不是吗?若是我,赶上她那样,索性就死在林子里,还回来做甚?也不怕脏了家里门槛!”
“嘶……那可是阀主的嫡亲孙女啊!
怎么会这样子没脸没皮?阀主也不管管?”
“阀主就这么一个嫡亲孙女,许是舍不得。
可要我说,这卫长嬴也太没脸没皮了点儿,她贪生怕死,不干不净的回了来,闻说这脸都丢到帝都去了!
外人提起来,都说是卫家女儿……唉,咱们如今还没说亲,往后还不知道要被她连累成什么样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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