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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透过云隙照亮裂痕处的皮肉组织,正是周念华颈间玉佩缺失的鸾鸟尾羽部分。
当他用酒精棉球擦拭玉佩背面,浮现出针尖刻的“石井部队第四研究所“字样,与父亲遗书提到的细菌战实验编号完全一致。
远处摩托车引擎声由闷雷渐成尖啸,程墨白背起尚有体温的躯体冲向后门。
林曼婷后腰硬物硌得他脊骨生疼,摸出那枚黄铜钥匙时,齿痕与父亲密码本夹层里的拓印分毫不差。
钥匙柄“丙寅“刻痕泛着青绿铜锈,正是程父生肖对应的干支纪年——而周墨海书房暗格里,藏着同样刻痕的翡翠貔貅镇纸。
民国三十年五月三日的晨雾裹着煤烟味,在伪警察局大院里凝成青灰色的瘴气。
程墨白站在布告栏斜后方,金丝眼镜片反射着白俄巡捕甩动的皮鞭残影。
新贴调令的浆糊气息混着油墨味刺入鼻腔,鲜红关防大印边缘泛起毛边——正是日本特高课专用的防伪锯齿。
“张督察昨儿个在浦口码头下的船。
“小吴递来的龙井茶在搪瓷缸里荡出涟漪,杯底茶梗竟拼成警局地下室的平面图,“哈尔滨特训班首席,您瞧他左腕……“话音未落,穿堂风掀起调令边角,露出张明远照片上被墨迹遮盖的手术疤痕——形状像极了731部队的活体标记。
程墨白用银匙搅动茶汤,水面浮沫聚成北斗七星状。
小吴袖口暗袋里显影药结晶在晨光下泛着蓝紫色,那是昨夜从证物室失踪的“幽灵显影剂“,专用于提取血痕中的氰化物残留。
“这位督察官怕是来查周墨海的。
“小吴用杯盖在桌上敲出三长两短的电报密码,是地下党约定的“鼹鼠出洞“警报。
回到办公室时,程墨白发现抽屉里的万宝龙钢笔被人转动了三十度,笔尖正对墙上的民国二十六年日历。
墨水瓶下压着半张哈尔滨火车站照片,背面针痕在特定角度显出血字:“此人左腕烙痕,查昭和十三年冬“。
他蘸着茶水涂抹照片泛黄处,显影出穿白大褂的日本军官背影——那人后颈的“卍“字刺青,与周墨海书房暗门后的实验体如出一辙。
窗外突然传来铁靴踏过青砖的擂鼓声,程墨白迅速将照片塞进《伤寒论》书页。
新任督察的欢迎宴设在秦淮河畔的“六华春“。
张明远穿着一身剪裁考究的黑色中山装,领口别着枚不起眼的铜质徽章。
程墨白借着敬酒的机会靠近,发现那徽章竟是满洲医科大学1938届的毕业纪念章——该校解剖教研室的标本来源,一直是关东军特别提供的“马路大“。
水晶吊灯在青瓷杯盏间投下摇晃的光斑,林曼婷端着酒壶的手突然剧烈颤抖。
她分明看见张明远左耳垂那颗淡褐色痣——与七年前程墨青寄回的最后一封信上沾着墨水渍的位置分毫不差。
酒液在银壶嘴凝成琥珀色的珠,滴落在张明远熨烫得笔挺的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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