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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浅一本正经,语重心长:“娘亲听闻你父君十来岁就会背《大萨遮尼乾子所说经》,还会背《胜思惟梵天所问经》,还会背《底喱三味耶不动尊威怒王使者念诵法》,却怎么把你惯得这样,已经五百多岁了,连个《慧琳音义》也背不好,当然……背不好也不是什么大事吧,但终归你不能让娘亲和父君丢脸么。”
糯米团子很有道理地嘟着嘴反驳:“阿离也不想的啊,可是阿离在智慧这一项上面,遗传的是娘亲而不是父君啊!”
凤九扑哧一口茶喷出来,白浅眯着眼睛意味深长看向她,她一边辛苦地憋笑一边赶紧摆手解释:“没别的意思,近消化系统不太好,你们继续,继续。”
待白浅转了目光同糯米团子算账,不知怎的,她就突然想起了东华将魔族少主气晕的那则传闻。
端着茶杯又喝了口茶,眼中不由自主地就带了一点笑意,垂头瞧着身上的白衣,笑意淡了淡,抬手拂了拂落在袖子上的一根发丝儿。
人生的烦恼就如同这头发丝取之不尽,件件都去计较也不是她的行事。
她漫边际地回想,算起来时光如水已过了两千七百年,这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很多记得,很多从前记得却不怎么愿意主动想起,一来二去记得的也变得不记得了。
避世青丘的两百多年算不上什么清静,但这两百年里倒是很难得再想起东华,来到九重天,却是抬头不见低头见。
看东华的模样,并未将她认出来,她真心地觉得这也没什么不好。
她同东华,应的是那句佛语,说不得。
说不得,多说是错,说多是劫。
今日是连宋君亲手操持的千花盛典后一日,按惯例,正是千花怒放争夺花魁为精彩的一日。
传说西方梵境的几位古佛也千里迢迢赶来赴会,带来一些平日极难得一见的灵山的妙花,九重天一时万人空巷,品阶之上的神仙皆去捧场了。
凤九对花花草草一向不太热衷,巧的是为贺天族太子的大婚,下界的某座仙山特在几日前呈上来几位会唱戏的歌姬,此时正由迷谷领着,在第七天的承天台排一出将军佳人的折子戏。
凤九提了包瓜子拎了只拖油瓶跨过第七天的天门去看戏。
拖油瓶白白嫩嫩,正是她唯一的表弟,糯米团子阿离。
第七天天门高高,浓荫掩映后,只在千花盛典上露了个面便退席的东华帝君正独坐在妙华镜前煮茶看。
妙华镜是第七天的圣地之一,虽说是镜,却是一方瀑布,三千大千世界有十数亿的凡世,倘若法力足够,可在镜中看到十数亿凡世中任何一世的迭兴衰。
因瀑布的灵气太盛,一般的神仙没几个受得住,就连几位真皇待久了也要头晕,是以多年来,将此地做休憩读钓鱼用的,只东华一个。
凤九领着糯米团子一路走过七天门,嘱咐团子:“靠过来些,别太接近妙华镜那边,当心被灵气灼伤。”
糯米团子一边听话地挪过来一点,一边气呼呼地踢着小石头抱怨:“父君坏了,我明明记得昨晚是睡在娘亲的长升殿的,可今早醒来却是在我的庆云殿,父君骗我说我是梦游自己走回去的。”
摊开双手做出奈的样子:“明明是他想独占娘亲才趁我睡着把我抱回去的,他居然连他自己的亲儿子都欺骗,真是不择手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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