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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梅抽眼看了看庄晓捷,觉得这姑娘的表情有些复杂,既有一种淡淡的失落,又有一种正在分析问题的专注,还有一种有所发现种欣喜。
她试探着问道:“晓捷,你从你心理学专业角度分析分析,我哥他是不是有心理问题?是不是得看看心理医生呢?”
庄晓捷一听,专业地说道:“如果是刚分手呢,你哥的这些所有表现都是正常的,也是可以理解的,随着时间的推移和结识新的朋友,应该会没事。
但是,从你说的时间来判断,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他的表现还像当初那样,这就不算正常了,而且从那天视频的时候,我观察到你哥态度似乎比较冷淡,似乎在心里压抑着什么东西。
我想问,他平时也这么严肃么?还是只是在那天?”
陆梅想也不想地就说:“你可算说对了,我哥他何止是压抑,简直就是压抑。
以前干导游的时候,特别爱说,也特别能说,虽然有时候不着调,但看着让人舒服。
可是自从我爸走的前半年,我见他就不怎么爱笑了,回家也不爱再谈他工作上的事。
自打我爸走了以后,他就整个换了一个人,每天苦大仇深的一张脸,动不动就玩消失,一走就走一天。
有一段时间,他招呼也不打,自己跑南方走了半个多月,原来的手机号也换掉了,幸亏是临走前给我留了信,告诉我们他去哪了,要不然非得把我妈急出个好歹。”
庄晓捷一听,更加好奇地问:“噢,你哥这半个月去哪儿了,干什么去了,你知道么?”
陆梅说:“我就知道他跑去贵州了,至于是直奔那儿,还是又绕道去别地儿了,就不知道了。
那次他玩消失后到底干了什么,我到现在也没敢问,他也从不说。
只是他在走前让我把他的东西收拾一下,把他写过的日记啥的给处理了。
等回来后,我就发现他又像换了一个人,虽然不像走前那么消沉,但也没回到正常状态,而是变成想要做什么大事前的那种临战状态。
那时他才告诉我们,他辞职了,然后他就一头扎进书堆里,整天就是学习考试,再学习再考试,一下折腾到现在干律师,以前干导游的事他就一个字也不提了。
我们有几次出去玩的时候,我看见带团的,还跟他开玩笑,问他想不想过去举旗子。
结果你猜怎么着,他就是冷冷一说:不去,那讲的什么玩艺儿了!
然后他就走开了。”
庄晓捷一听陆梅看过陆川写过的日记,大有探得宝藏的兴奋,从心理专业角度讲,一个人的日记往往是他内心深处真实心理活动的写照,也隐藏着某些心理问题产生的背景和原因,这种资源如果运用得当,对于心理分析和问题解决是很有帮助的。
她以更加沉稳口气接着问:“那你哥让你处理的那些东西,你都看过么?”
陆梅说:“看过,但没动,虽然他交权给我,但我哪敢就简单处理了,不得看看有没有什么重要东西,比如夹着几张大票子或是人家女孩写给他的情书啥的。
可结果,啥也没有,全是他带团那几年的一些感想和体会。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才明白,原来我哥带团时并不是我们想的那么轻松,里面也有好多伤心、气人的事,也有我哥对工作的各种不满。
最可怕的是,越是临近他辞职的那段时间,他写的东西就越瘆人,冷冰冰、凉飕飕的,甚至有那么一两段读着都觉得他想自杀,妈呀,太可怕了!”
庄晓捷听到这儿,感觉事情比她想像的要严重得多,她接着问:“他关于想要自杀的内容是怎么说的,你还想得起来么?”
陆梅略作回忆后说道:“嗯,原文怎么说的,我想不起来了,大意是对工作、对社会的失望,内心孤独到无处依靠,每天强言欢笑很累,再不愿不想念爱情之类的话。
他还写了一首诗叫《天国之恋》,我也不知道是写谁的,反正读完了,就感觉像是坐着一条冰雕的船,在冰川之间飘流一样,从外到里,一凉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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