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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眸色暗了暗,阴沉中带着几分无措,半晌,还是忍不住道:
“我洗干净了的。”
棠渔回神:“什么?”
那声音带了几分委屈,小声道:“我是洗干净了的,去河里洗过澡之后才回来的,不脏。”
棠渔反应了一下,忙摆摆手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觉得有点儿不合适,你别误会呀!”
他看着棠渔的表情,观察着,分析着,良久,眼中才溢出一点亮光,有些惊喜的问道:“真的?”
棠渔点点头。
刚收回没有多长时间的手再次被抓着放回了毛茸茸的头上,然后轻轻被蹭了蹭。
“没有不合适,”
他声音中带着不加掩饰的却有些小心翼翼的开心,“我喜欢你这样揉我的头,从来都没有人这样对过我,小时候我羡慕其他小孩子被父母这样对待,偷偷看被他们发现了,他们都说我是阴沟里的老鼠,见不得光,所以自然也不配拥有一些最平常不过的东西,那是人才配拥有的东西。”
“可是现在,我知道他们是错的!”
他的声音骄傲极了,忍不住的上扬着,“你愿意揉我的头,所以我也是跟他们一样的,对吧?!”
棠渔听得心酸又心软,他看不见面前人长什么模样,可是光是听声音也能知道面前人的年纪并不大,只是一个孩子而已,他的手就有些拿不回来了。
“嗯,你跟他们是一样的!”
棠渔肯定的道,放在他头上的手摸索着往下,指尖轻抚过他的脸颊,完全没有注意到指尖下的身体骤然僵硬,甚至连呼吸都粗重了许多。
终于,那只白皙柔软的手触碰到了骨头凸起到有些硌人的肩膀,才停了下来,然后抬手在上边用了些力道地拍了两下。
“不要去想其他人说了什么,也不要去在意他们说了什么,你不是什么煞星,也不会因为他们所说的话就会一直呆在看不见阳光的角落。”
“从今天开始,你就叫棠阳,太阳的阳,你不需要让谁的光照耀到你,你本身就是光,所以你所在的世界,自然而然充满了独属于你的光芒。”
棠阳愣愣的看着面前人,唇中不断念着棠渔给他起的名字,双眸中亮闪闪的,像是藏了一片星空,他忽然冲上去抱住了棠渔,毛茸茸的有些扎人的头发在棠渔的颈窝里胡乱蹭着。
“我有名字了!”
棠渔被蹭的痒得不行,坚硬的发丝扎在细嫩的颈侧有些细密的疼,以至于他分不清那柔嫩的颈肉上是不是被什么温热柔软却有些粗糙的软肉轻轻碰了碰。
“我有名字了!
我叫棠阳!”
他开心的声音让人不忍心打断,棠渔尝试推了推,却像是石沉大海一般没有激起任何水花,也就放弃了,听着他的声音和遭遇,棠渔在脑海中勾勒出一个瘦弱的孩子形象来,原本就没有多少抵抗的心思更是倏地就消散了个彻底。
罢了,一个孩子,他只是单纯高兴的想要分享喜悦而已,又懂什么呢。
小瞎子什么都看不见,自然也看不见那充满了开心快乐的声音背后,是一双无比贪恋痴妄的眼,他借着动作的遮掩有一下没一下地亲吻着小瞎子脖颈上的软肉,不知道耗费了多大的力气,才硬生生止住了发痒的齿尖,不至于在一开始就将自己的狼子野心暴露了个彻底。
虚空中,男人忽然发出一声冷嗤,硬生生被这装模作样的小狼崽子气笑了。
之前阿萨因为棠渔被其他玩家找上门来欺负而控制不住愤怒程度,所以下手的惩罚完全超出了在那样情境下玩家们应该进行的正常游戏进程,副本被迫进行难度升级,而游戏在这个可以算是来之不易的机会里,按耐不住的对着阿萨下了手。
阿萨被他的臣民背叛,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阿萨还是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被那些经过游戏加持了战斗力的白狼们围攻,他们下了死手,他的新娘也被那些背叛的白狼重伤扔回村子,顺便带回了白狼王的喜爱与白狼族群的诅咒。
当然,言巫不可能让棠渔受伤,只是将受伤之后会遗留的后遗症暂时性的在他的身上表现了出来,在游戏副本中失去视线基本上就宣判了死刑,游戏即使不满也没有理由再对棠渔动手。
阿萨在那场围攻之后就消失了,连同数据一起消失的干干净净,就连那条已经点亮的线也重新变得摇摇欲坠黯淡无光,就像是从来没有点亮过那样,颤巍巍的都快要消失了。
言巫在一开始的凝重之后,又放松下来,作为本体,他能感受得到那些分布出去的灵魂碎片的存在,虽然阿萨这个灵魂碎片消失了那么一段时间,数据也消散的干干净净,但是言巫还是在细枝末节中能感受到属于阿萨的能量数据在隐隐流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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