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潜意识里出于本能的拒绝,却好像彻底惹怒了身后的非人类,苍白漂亮的手指沾着亮晶晶的液体一下抬起了少年的下巴,让他去看前面不远处出现的画面。
青年僵站在原地,眼球前是一根前细后粗没有尽头的锥状物体,他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脖颈上那颗尚且青涩的喉结上下攒动着,是他身体上目前唯一能够活动的部位。
“姜澈……”
棠渔不自觉呢喃出声,下巴上的力道更重了,甚至可以看见那指尖边缘晕出的红痕,一缕黑雾晃晃悠悠飘到棠渔面前,在他视线中逐渐化成了和不远处那根别无二致的锥形物,正对着棠渔胸膛的位置。
“舍不得他?”
耳畔的声音低沉又蛊惑,像是恶魔的低语,苍白冰凉的面颊探在少年纤薄的肩膀上,紧紧贴着少年柔软温热的脸颊,一下一下蹭着。
“那不如棠棠来选,你,还是,他?”
离得近了,那种淡淡的血腥味浓郁了几分,就是从旁边传来的,姜澈还是站在原地,并没有受伤,那这个血腥味,是从哪里来的?
其实根本不用去细想,这个问题在看见姜澈没有受伤的时候就应该已经有了确切的答案。
是江诩的血。
江诩在医务室二楼的单人病房内就已经被霍祁厌盯上了,他长时间都没有出现,甚至还让姜澈将东西带给他,难道真的那么一点和他见一面的时间都没有吗?
不是的,棠渔在心中自问自答。
江诩不是没有时间,他可能只是,不能出现。
在不知不觉之间,身体已经颤抖的像是装了隐形的电动马达,棠渔遍体生寒,对于霍祁厌目前的身份好像第一次有了实质性的冰冷的认知。
他和他们,不是同类,他掌握着超出自然的强大力量,随时可以对他周围的人发动攻击,而现在,他也将那锋利的尖端对准了自己。
少年本就泛红的眼尾滚出一片晶莹,冰冷的舌尖轻而易举卷走那滴苦涩的泪,再发出的声音很是轻柔,比他说过的每一句话都要轻柔,却遍布了森寒的杀意。
“你在害怕我吗?”
霍祁厌彻底被棠渔的恐惧惹怒了。
黑雾凝结成得触手瞬间缠绕上棠渔的身体,较宽大的衬衣短裤中尽数是鼓鼓囊囊的凸起,少年裸露在外的手臂和小腿因为血液不通而逐渐涨红,又被发怒的非人类用物理方式牢牢固定在原地。
少年的身体不再颤抖了,霍祁厌好像才满意了一点,他拨弄着少年被冷汗浸湿的额发,又问了一遍。
“你,还是,他?”
故意释放压力一般,那黑色的锥状物往前凑了凑,胸前的触手给它让开了一些位置,留下通往致命处的通道。
棠渔的呼吸有些急促,他看着不远处的姜澈,鸦黑色的睫羽不断颤动着,终于,那仍保持着水红色泽的唇瓣嗡动了一下。
“我们之间的事,不要把无辜的人扯进来。”
少年眼尾又坠下泪珠,纤细漂亮的手指在能活动的范围内揉上了最近的触手,轻轻抚摸着。
“霍祁厌,我的确很害怕,所以你不要再吓我了,我想让你抱抱我,行吗?”
少年的声音又委屈又娇矜。
“你再吓我的话,我就再也不要理你了。”
第40章
身后长时间没有声音,如果不是四肢缠绕着的触手,棠渔还以为霍祁厌就此离开了。
他没有说话,心中的恐慌过去之后随之而来的就是无尽的委屈和担忧,他委屈被霍祁厌这样对待,也担心江诩受的伤是不是非常严重,所以才不来见他,他现在又在哪里。
一直保护自己的人突然有一天对自己刀剑相向,很难不委屈,虽然棠渔和霍祁厌也没有认识那么长时间,可是这么几天和那么多年的和平生活好像也勉强可以画上等号,这里的一天比外边的几年都要难过。
棠渔除了言巫和江诩之外,唯一信任的就是霍祁厌了,比跟他一样的那些玩家都还要信任。
可是现在,霍祁厌想要伤害他。
“别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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