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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尽看他如此顽固,劝道:“程老爷子,你听一听是什么事又有何妨?”
丁处舟也道:“不错,听一听无妨,若他果真有诡计,答不答应也在我们,程老不可受他所激,自乱阵脚。”
程柏渊听他劝解,有了落场,这才渐消怒气,喝道:“什么事,且说来听听。”
萧尽道:“第一件,先让山下还未散去的人散了,退出山林百里之外,若还有人埋伏不去,便是你们自诩名门正派,却言而无信。”
程柏渊与丁处舟均想,白白守了这几日早已人心涣散,让众人先离去,万一姓宁的小子要施毒,也不至于波及太多,只这一件倒可答应。
程柏渊问:“那第二件是什么?”
萧尽道:“第二件事,是咱们只与两位及温大侠同行前去仙城山,一路上不得有其他人跟随,尤其是这姓柳的小子,若再看到一眼,下次便不知肚子里会长什么蛇鼠虫蚁了。”
丁、程二人又想,柳廷究竟与温南楼有何过节,事后尚可慢慢细问。
他既要我们与温南楼三人同行,路上不怕没机会详说,这一件也可答应。
程柏渊再问:“第三件呢?”
宁承轻一直在旁听他们对话,这时忽然问萧尽道:“我说是我,你为何却说咱们?”
萧尽道:“咱们不是一起的么?我说顺了口,意思还不是一样?难道你跟他们去了,我和你师兄不跟着去吗?”
宁承轻瞧着他问:“你要跟我一起去?”
萧尽道:“那是自然,怎么了?”
宁承轻道:“他们说你杀了柳璋,把蛇面阎罗手上的人命算在你头上,你不怕他们找你算账?”
萧尽道:“蛇面阎罗既已死了,死无对证,我也不屑再与他们对质,柳廷认定他弟弟是我杀的,让他找我报仇好了,生死各凭本事,到时我也不会手下留情。”
宁承轻道:“柳家是名门正派,虽九天剑啸柳云逸死了,可家族中旁系亲眷不少,你杀了他又有很多麻烦,要是哪一天你死了,你后不后悔?”
萧尽道:“真有那时我死都死了,还怎么后悔,你死了我才后悔。
我练武至此,连个身边的人也回护不了,岂非无能至极。”
宁承轻听了,久久不言,萧尽追问他第三件事是什么,他道:“我忘了,这第三件事暂且就算了吧,只要程老头答应前两件事,我们便下去。”
萧尽道:“那你是骗他们,还是真要同他们一起去仙城山。”
宁承轻道:“自然是真的,我可不像那些声名赫赫的大英雄大豪杰心眼多,出尔反尔说了不算。”
他与萧尽说话时并不防着温南楼,温南楼知道他含沙射影,讥讽柳廷、琴剑双侠、程柏渊等人乃至自己,但想他少年人心高气傲,言语上刻薄几句并非大事,因此不去计较。
温南楼不解的是,明明他只靠几句言语威吓,就将众人挡在山下,即便有人怀疑也不敢带头冲上,水月白芙实乃令人闻之丧胆的天下奇毒,他胜券在握,却不知为何突然又自愿下山。
温南楼深知这少年心思缜密、聪明绝伦,一言一行皆有深意,可想来想去仍猜不透他此举用意。
正埋头思索,宁承轻却走来道:“温大侠,你现下身上余毒未清,内力不济,但行动无碍,轻功亦可施展,劳烦你将这姓柳的带下去吧。”
温南楼见他连做安排,似要尽快将众人从山中驱散,心中忽然一动。
宁承轻道:“我将解毒的药方说给你听,下山后可去药铺赎药,只服三剂便能将余毒拔尽,之后再慢慢调养,至多两到三天,内力可恢复如初。”
他将药方细细说了两遍,温南楼感念他好意,说了声:“多谢。”
宁承轻笑了笑道:“我方才说的那两件事他们未必肯答应,丁大侠心细,程老爷子又多疑,无论我说什么,他们都疑心有阴谋诡计,温大侠若能劝服他们,于我便是天大的好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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