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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凝低头不语,好似害羞又害怕,萧尽只得站起身道:“多谢仁兄关心,小弟陪同内人往西陵娘家,不知兄台有何见教。”
壮汉道:“见教没有,只是瞧你娘子生得美貌,夸你一声艳福不浅。”
萧尽道:“拙荆乡野村姑,哪敢称美貌二字,兄台说笑了。”
壮汉不悦道:“这还不美,你倒想要天仙。
小娘子,你相公说你不美,你跟我去,金银首饰、绫罗绸缎随你挑拣,有的是快活日子。”
萧尽见他一只脏兮兮的手要去碰法凝脸蛋,心想这小子平日不可一世,正好看他笑话,于是束手而立故作不敢上前。
壮汉伸手一握,法凝躲避不及,被他握住下巴抬起脸来,萧尽见他脸上神色羞愤交加,一双眼中泪水盈盈,泫然欲泣,往自己这瞧来,不由心中震动,伸手挡在那壮汉面前。
壮汉双眼一瞪骂道:“你说你媳妇不美,我觉得好,要带她去你又不肯了吗?”
萧尽瞧他脚下虚浮,武功稀松,又一脸鲁莽好色,心中极不耐烦,只想一脚将他踢翻,但自己与法凝易装改扮原是为了躲避仇敌,不便轻易动武暴露行迹,因此左右为难,不知如何处置。
这时与壮汉同来的瘦子开口道:“老三,你色心又犯了,等吃过饭哥哥替你去妓院找个粉头泻火,怎么大白天的调戏良家女子。”
八字胡的书生也道:“咱们说好这趟南下少惹是非,还不快回来。”
壮汉虽起色心,但对另两人十分信服顺从,嘴里嘀咕几句骂骂咧咧地坐了回去。
萧尽不必出手也略松了口气,忽觉手上一凉,法凝悄悄握住他手,要他回房避开三人。
萧尽装作安慰,与他拉着手回房去了。
到了房里,法凝便一扫方才的楚楚可怜,将脸上泪痕一擦,对萧尽道:“你可演得不错,窝囊至极。”
萧尽道:“我总不能动手打他,说来我打他一顿是轻的,就不知道他碰了你,你有没有在他身上下毒,让他半夜痛得死去活来,天不亮就毙命。”
法凝道:“我又不是什么邪教毒虫,见了个不认识的人就要下毒害死。”
萧尽道:“江湖上人人知道宁家人用毒厉害,你说自己不是邪教毒虫,别人可不信。”
法凝道:“别人信不信我不管,只问你信不信?”
萧尽没料到他还有此一问,想他之前用毒确是不知不觉、神乎其神,连孟别昔也着了道,可除了临危退敌外又确实从未无故伤过人命,说邪未必邪,只是猜不透他心中所思所想,终究有一层隔阂。
他略一犹豫,法凝就不再追问,叫店伙打了热水洗脸。
萧尽这些日子习惯了与法凝一道夫妻做派,店伙送来热水他便顺手拿过布巾浸湿拧干递去,法凝心安理得接过来将脸上被泪水化开的胭脂擦去。
店伙笑道:“小官人对少夫人真是体贴,最近路上不太平,少夫人花容月貌还是小心些好。”
萧尽问道:“那几人是常客还是路过,怎么路上不太平?”
店伙道:“小人不敢乱说,不过方才那个调戏少夫人的汉子才和几个古董珠宝商人做了买卖,卖得极是便宜,想来东西来路不正。
您二位是正经人家,和亡命之徒见了面躲开些,免得生是非。”
萧尽道一声“多谢提醒”
,将小二送出门去。
法凝道:“你瞧出那三人门道了没有?”
萧尽道:“总之不是赤刀门的人。”
法凝哼了声道:“你这样的见识,好幸从小到大有赤刀门的哥哥姐姐护着,放你一个人在江湖上早不知死在哪里。”
萧尽不服道:“难道路上经过的阿猫阿狗你都认得是谁吗?认不出来又有什么奇怪。”
法凝道:“那三个人,调戏我的身材粗壮一身蛮力,像干惯了粗活。
另一个瘦瘦小小,肩膀内缩,想必练了许久的缩骨功夫,还有个虽不修边幅,说话却算斯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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