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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尽夺了刀,拿在手里掂量,摇头道:“重了些,又太长太宽。”
说着伸手在刀身上量了量,两指夹着刀尖三寸处一折,折下一节,又再试试,这才满意道:“行啦,凑合用吧。”
程柏渊见他夺了侄儿的刀又不趁手,不知为何自己不带兵刃。
萧尽心知自己内力不稳,需速战速决,刀尖一挑,起手先使一招埋头刀式,右手刀刃向上,左手扶刀背,双足一点,自车顶飞下,对准程柏渊的眉心刺去。
程柏渊武功比侄儿高出岂止十倍,非但不能被这一招击中,更不愿抽身退步让萧尽占了先手,因而只刀身向外,硬将这一刀挡下。
萧尽觉察他内力精湛,自己与他不可同日而语,便即抽刀翻身不敢硬抗,但双脚刚一落地又倏然而起,掠到程柏渊身侧换作入洞式,故意卖出左边破绽,引人来砍。
程柏渊于家传刀法浸淫数十年,旁门刀术也属内行,哪有不知他用意之理,当下劲透手臂,运刀如圆当当当数下将萧尽后招全挡了下来。
如此一来,程柏渊看出萧尽刀法中光明磊落的招式少之又少,多的是阴损奇巧之法,时不时便有抹脖子、撩下裆的意图,心想这人既是小贼人的护卫,想必也学了一身阴险歹毒的本事,今日除恶务尽,必要将这三人一并杀了不可。
那头法念以一敌二丝毫不落下风,双拳招式连绵不绝,招招紧逼程氏兄弟二人,程允来固然被萧尽夺了兵刃手无寸铁,堂兄程允仲却是被逼得左支右绌,长剑始终施展不开,每每想逃出掌风笼罩又被法念贴身缠上,只觉醋钵大的拳影时时在自己头侧耳旁呼啸,刻刻都有性命之虞。
程允来上前相助,法念全不放在眼里,左掌向他胸口猛击。
程允来侧身躲过,法念削拳为掌,向上挥摆,径击他下颌,突又翻掌啪一声打了他好大一个嘴巴子。
程允来羞愤交加,想还手,法念一拳又攻他左肩。
他原是为兄长助阵,却没想到法念将他堂兄牵制住后还有余力对付他,这一拳仍是躲不过,结结实实打在肩上,顿时倒退三步摔倒在地,吐了半口殷红的血出来。
法念一拳得手,再回身对付程允仲。
他一言不发,招招是死手,只为法凝方才那一句“你不要心软”
。
第八章血雾朱泪催断肠
法念正与程允仲死斗,萧尽与程柏渊互拼刀法却渐露不敌之势。
程柏渊内劲绵长,刀法根基扎实,一时虽让萧尽占了风头,可久战之下此消彼长,反而越战越勇。
萧尽先前那几招出其不意的招式或划眼削鼻,或撩阴踢裆,均被他十分险要地躲了过去,心中直呼可惜。
他与程柏渊虽无仇怨,但伯侄三人寻仇而来,将他与法凝视作一伙,正是不死不休。
那一把灌注内力的铁蒺藜撒进车内,若不是萧尽有所防备,早被扎成马蜂窝,因而心里怪他下手狠毒不分青红皂白。
二人正死战,萧尽忽然胸口一紧窒闷难当,步伐乱了。
程柏渊如何肯放过这机会,立刻起手一刀朝他头顶砍去,似要将他生生一劈两半。
萧尽抬手架挡,程柏渊的刀刃正砸在他刀身上,两刀相交一声巨响,萧尽手臂酸麻,断刀险些脱手。
程柏渊乘胜追击,又一刀砍去,胜券在握,挥刀隐隐有雷霆威势。
千钧一发之际,萧尽听身后骡车中传来一声轻响,不知什么东西落在自己身旁,正想低头看,却闻异香扑鼻,周身扬起一片殷红似血的红雾。
这雾如此古怪,萧尽固然立刻闭气凝神,程柏渊更忌惮宁家毒药厉害,也屏住呼吸往后退避。
谁知这雾风吹不动,雨浇不息,袅袅不散,将马车与一干人等全都笼罩在内。
程柏渊先是听到拉车的骡子高声哀鸣,不过片刻便扑通一下倒在地上,接着是功力最弱的侄儿程允来喊道:“二伯,二伯,我喘不上气啦。”
程柏渊放声呼道:“小贼,你果然和你禽兽不如的爹娘一样恶毒,打不过就用这等下流手段,今日我拼了这条老命也要杀你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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