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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守规矩的,立刻滚蛋!”
三条铁律,如同三道冰冷的闸门,瞬间筛选了人群。
短暂的死寂后,是更加剧烈的分化。
一部分拖家带口、带着老人孩子的,以及像赵铁柱这样有手艺、求庇护的,脸上露出了狂喜和希望的光芒,毫不犹豫地开始后退,在“堤坝”
外侧相对开阔的地方寻找搭窝棚的位置。
几个自称会篾匠活的妇人,已经开始麻利地收集地上的枯枝藤蔓。
而另外一些心怀侥幸的青壮,或者自恃有力气、不愿受约束的,则骂骂咧咧,带着怨毒的眼神,不甘心地转身离开,重新没入死寂的山林深处。
离开前怨毒的目光,如同跗骨之蛆,扫过矮墙。
危机暂时解除。
但更大的挑战,才刚刚开始!
接下来的三天,矮墙内外仿佛两个世界。
墙内,气氛空前紧张。
我和崽崽如同最警惕的哨兵,轮流值守在了望台和观察口。
丫丫负责照料小动物和“田地”
,同时收集更多石灰(崽崽带人从后山一处岩壁下刮来的)和烧制开水。
我们用空间里囤积的少量粗布,做了几个简易的口罩(里面填充了燃烧过的草木灰和捣碎的艾草),每次靠近观察口传递东西都严严实实戴上。
崽崽更是将弹弓时刻挂在手上,乌沉沉的弹丸在阳光下闪着寒光,无声地警告着墙外任何试图靠近或破坏规矩的行为。
墙外,则是一片忙碌而压抑的景象。
几十个被筛选留下的流民,在赵铁柱那洪亮嗓门的组织下,如同蚂蚁般开始运作。
他们在“堤坝”
外侧、远离矮墙根部的背风处,用枯枝、藤蔓和能找到的破布烂草,搭起了一个个极其简陋、勉强能遮风挡雨的窝棚。
虽然拥挤肮脏,但总算有了一个临时落脚点。
每天清晨和傍晚,我和崽崽会通过观察口,极其谨慎地递出几桶混着少量谷糠和野菜碎的稀粥(严格控制分量),以及几桶用生石灰消毒过的清水。
食物少得可怜,只能勉强吊命,但所有人都严格遵守着“三天隔离”
的规矩,没有人敢哄抢,拿到食物后默默退回自己的窝棚,只留下压抑的咳嗽声和孩童微弱的哭啼。
赵铁柱成了墙外的“头儿”
。
他力气大,嗓门亮,也懂得一些粗浅的组织。
他指挥着几个相对健康的妇人烧水(用捡来的破瓦罐),用滚水烫洗大家身上仅存的破布衣服;带着几个老人和孩子在附近寻找一切能吃的草根树皮;他自己则利用那几块条石和工具,开始尝试在窝棚区外围挖掘简单的排水沟,防止疫病进一步蔓延。
他甚至还用找到的韧性藤条,编织了几面简陋的盾牌,分发给几个看起来还算壮实的老人,负责夜间的简单巡逻警戒。
这三天,如同在刀尖上跳舞。
每一次传递食物和水,每一次听到墙外压抑的咳嗽声,都让我的心悬在嗓子眼。
崽崽更是如同绷紧的弓弦,几乎不眠不休地守在了望台上,黑眼圈浓重,小脸瘦削下去,但那双眼睛里的光芒却越来越亮,一种超越年龄的责任感和掌控力,在他身上悄然凝聚。
第三天傍晚,夕阳如血。
隔离期终于结束。
“赵铁柱!”
崽崽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种刻意模仿我威严的冰冷,却依旧带着一丝稚嫩的沙哑,“带人,排队!
一个一个进!
脱衣服!
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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