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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是你来回的话?净身房的人呢?”
“净身房里知情的怕被问责已逃了,奴才不敢声张,等下了值才赶紧来向厂公回话。”
“你倒是机灵,不像那些个没出息的。”
孟德来知道这小太监存的怎样的心思,只问道:“那姚显还在净身房放着?”
“奴才怕别人瞧见,擅自作主把人埋在了净身房后院。”
福渐渐平静了,箭已离弦,等待他的是大富大贵还是死路一条,不是他可以预料的。
“唔~有几分胆色。”
孟德来起身幽幽地踱步到书案前,翻出张绢布扔给跪在地上的福:“照着姚显的画像找个年纪相仿容貌肖似的小子顶了去!
别动刀,免得扛不住再死了。”
孟德来觉得这小太监出现得真是妙,东厂正好可以从此事抽身,以后哪怕被皇上知道了,也可以全推给这个叫福的小太监。
到时只需说这小太监想巴结东厂,胆大包天犯下这些事,反正他与姚和正之间的血海深仇满京城都知道。
至于接替姚显入宫的小子,十几岁的少年郎,过些年头容貌有所改变也说得通。
他要的只是姚显的身份,那身份是谁披着根本不重要。
不动刀?那岂不是假太监?福暗暗捏了把汗,但也不敢多嘴,只是道:“奴才遵令。”
福领了命仍是跪着不动弹,迟疑了片刻才壮着胆子道:“只是奴才一个品小长随,又无银两,只怕寻人艰难……”
“胆子不小。”
孟德来嘴上这么说,心里对这个小太监倒又多了分喜欢。
眼下正是用人之际,可惜太监大多被磨没了性,有野心的不多,有野心有胆色的更是难得。
“银子出门后找库房领去,至于提品晋阶之事……差事办成了再来讨赏,办砸了别惦记着升官发财,自个儿了断!”
“是。”
福松了口气,不管能不能升官,好歹命是暂时保住,银子也得了手。
可他又犯了难,厂公只给了他三天时间,打哪去找个人顶姚显的缺呢?此事又不能声张,胆敢说漏半个字东厂的番子会立马上门要了他的小命。
福捡起画像塞进怀里,佝偻着道了退。
***
眼看三日之期只剩一日,还没找到人的福后悔趟这趟浑水了。
升官发财没指望不说,还得把命搭进去。
绝望的福向司苑局掌事的告了半日假,去西院找老相好的喝了个大醉。
喝得有些上头时,福给相好的娼人说了这件难事,但他还有几分理智,只说要寻位年轻公子却不得门路,并未说是何人。
娼人也有了醉意,软绵绵地靠在福肩上笑说道:“爷您真是糊涂了,论找人,整个京畿还得是那些做媒的。
尤其是有些资历的,走街串巷数十载,哪门哪户有几口人找来一问便知。”
福猛地精神了,但他一个太监,没和媒婆打过交道,只得再问相好的:“你可有认识的?”
娼人撑着头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出了西院往左的柳树胡同有个刘麻婆子,不止京城,附近十里乡的事全知道。”
***
喜宝趁刘氏睡下后偷偷收拾好了包袱,要债的随时会上门,她怕真的如刘氏所说被人抓去抵债。
这几年她偷偷攒了点银子,不到二两,但够上京找工作的路费了。
夜里出行太危险,而且衙门有宵禁令,二更天以后就不许出门晃荡了,喜宝只能等着天破晓再悄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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