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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侍呈了一壶酒,圣上接了,自酌自饮一会儿,微有醺然,瞧着灯光之下绰约曼妙的美人,忽的心中一软,亲自斟了酒递给她,道:“同朕喝一杯?”
那夜之事,于锦书而言堪称奇耻大辱,恨不能全数忘个干净,再不想起才好。
圣上一提“酒”
字,却生生将那块好容易结痂的伤疤,重又揭开了,鲜血淋漓的暴露在她面前。
要紧牙关,她原本就淡漠的神情,蓦然冷了下来。
圣上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然而话已出口,手也捏着酒杯半举,这样铩羽而归,也是不甘。
“就一杯,”
圣上瞧着她,将手往她面前伸的更近,柔声道:“醉不了的。”
“啪啦”
一声轻响,锦书将手中犀角筷扔到案上,站起身后,径直往内室去了。
神情冷的像冰。
圣上举杯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锦书被拘在含元殿里,只有圣上几个心腹知道,知她面薄,二人相处时,也不叫她此前认识的人守在一边儿,这会儿在这里伺候的,也只是陈嬷嬷并两个照看她的宫人。
陈嬷嬷侍立一侧,见这位至尊天子被狠狠落了面子,隐有恼意,不免替那位夫人担心,正待去劝,却见他神色转安,收回手臂,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随即,便提起酒壶,重斟一杯,拿着往内室去了。
夜色已深,只有豆灯幽幽,光华隐隐,锦书不喜光亮,圣上也由她,将内室烛火挑的幽暗,却也别有一番温柔。
一入内,他就见她靠在床柱,神情落寞,真真可怜。
“是朕不好,说话不仔细,倒叫你伤心,”
在心底叹口气,圣上坐到她身边去,柔声道:“可朕也是无心之失,你脾气也发了,朕的面子也下了,可该高兴了吧?”
锦书侧过头去看他一眼,眼底有一闪而逝的讥诮,却没说话。
圣上活了这么多年,从没对谁低声下气过,这些日子以来,为叫她心意回转,将前半生没做过的事儿、没说过的话都做了一遍,说了一遍,然而她这般无动于衷,甚至视若无睹,将将压下的恼意,不免再度上涌。
“朕同你俯首作低,由你欺负,你便给朕几分情面,”
将带过来的那盏酒送到唇边,他一口喝了一半儿,只留半杯在里头,方才递过去:“且尝一口,好不好?”
专注的瞧着她,圣上道:“就一口。”
锦书没有应声,只伸手将他手臂推开,拒绝意味明显。
圣上下颌瞬间收紧,目光转凉,盯着她看一会儿,忽的冷笑一声,将杯中半盏残酒饮了,猛地凑过身去,捏住她下巴,吻上之后,渡进她唇内。
除去宫宴那夜,他再没对她做过什么,骤然如此,反倒叫锦书一惊,转瞬的惊惶过后,她便反应过来,双臂抵在他胸膛,用力外推。
然而,男人的力气哪里是小女子所能匹敌,她勉力推了一会儿,腰肢却始终被他按住,挣脱不得,直到那口酒被咽下,方才得以解脱。
那酒气热热的,辣辣的,曾经如同勾魂□□一般,将她带向深渊,甫一入口,便叫她连连咳嗽,面色涨红。
这叫锦书想起那夜的狂乱与痛苦,勉强压抑的恨意迸发,想也不想,便一记耳光重重甩了过去。
圣上原是能躲开的,只是瞧见她坚韧神情中隐含的溃然无助,不知怎么,竟没有躲,连伸手挥开她手臂都没有。
“啪”
的一声脆响,那记耳光结结实实的落在他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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