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硝烟尚未完全散去,空气中残留着刺鼻的臭氧焦糊味、血腥味,以及一种更深沉的、岩石被熔融后又冷却的奇异硫磺气息。
磁暴线圈那毁天灭地的一击,在每个人的心头都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记。
基地核心舱室内,气氛却与外界的肃杀截然不同。
应急医疗单元散发的柔和白光下,受伤的动员兵张石头坐在一张金属折叠椅上,紧咬着牙关,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
他左肩的棉袄被剪开一个大口子,露出一个血肉模糊的弹孔,深红色的血液还在不断渗出,染红了半边身子。
顾长清半跪在他面前,眉头紧锁,正用从基地车应急医疗包里取出的镊子,小心翼翼地探查着伤口。
旁边摊开着消毒纱布、止血粉和绷带,空气中弥漫着酒精和碘伏的味道。
“忍着点,石头。”
顾长清的声音低沉而稳定,手上的动作却异常精准。
镊子探入伤口,夹住一块变形的、沾着血肉的弹片碎屑,猛地拔出!
“唔!”
张石头身体猛地一颤,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脸色瞬间煞白,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
顾长清立刻将止血粉大量撒入伤口,然后用浸透碘伏的纱布用力按压止血。
他的动作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冷静得如同在游戏里操控医疗兵单位,那份冠军级的专注和微操,此刻化为了救死扶伤的精准。
舱室一角,三名溃兵如同三尊被吓傻的泥塑木雕,紧紧靠在一起。
他们身上的破旧灰蓝色晋绥军棉袄沾满了泥污、血渍和逃跑时蹭上的灰黑,脸上是劫后余生与巨大震惊交织的茫然。
班长王大山还算镇定,但眼神深处也充满了无法理解的惊骇;士兵赵铁柱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身体微微发抖;年纪最小的李二狗,更是眼神涣散,死死盯着自己沾满泥污和同伴血迹的双手,仿佛还没从刚才那地狱般的景象中回过神来。
他们的目光,根本无法从那座矗立在山口、幽蓝电弧尚未完全散尽的磁暴线圈上移开,也无法理解这充满未来科技感的金属舱室和那些沉默彪悍、装备着奇异连发枪(波波沙)的士兵。
敬畏、困惑、恐惧,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着他们的心脏。
当顾长清利落地为张石头包扎好伤口,打上最后一个绷带结时,他才缓缓站起身,目光转向角落里的三名溃兵。
那目光平静,却带着一种洞穿人心的力量,扫过他们惊魂未定的脸庞。
“你们,”
顾长清的声音打破了舱室内压抑的沉默,带着一丝激战后的沙哑,却异常清晰,“是哪部分的?怎么回事?”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三人中气质最沉稳、年纪也稍长的王大山身上。
王大山浑身一激灵,仿佛被那目光刺醒。
他下意识地挺直了佝偻的脊背,一个标准的立正姿势,尽管身上的破棉袄让这个动作显得十分滑稽。
他的嘴唇哆嗦了几下,眼圈瞬间红了,浑浊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声音哽咽着,带着浓重的晋中口音:
“长…长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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