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狠一敲孟长青的脑瓜:“打饭去。”
派出所门口的高跟鞋女士已经走了,加了大半天班,既没吃早饭也没吃午饭的郁春明也走了,是关尧站在楼上,透过自己办公桌旁的那扇小窗,看着他走的。
这人住在哪里?是警队家属楼,还是什么其他地方?关尧在心底问道。
他真的是幺零三林场的人吗?我怎么从不记得幺零三有这么一号?关尧又想。
他端着饭盒,没滋没味地嚼着今天中午食堂炖的土豆排骨,看着派出所门前那片光秃秃的水泥地出神。
真是让人烦闷,关尧想不通,为什么自己只要一遇上郁春明,心里就会没由来的烦闷?他缓慢地收回了盯着楼下的目光,重新坐下,忽然觉得土豆炖排骨都变得索然无味了起来。
而就在他还没吃完这顿索然无味的饭,恨完那无辜的土豆时,林场派出所的副所长舒文突然疾步走了进来,这个每日都要把头发梳得溜光水滑的中年女警大声叫道:“老关,快别吃了,出大事了!”
关尧刚把最后一根骨头吐进垃圾桶,他抬起头,凉凉地问道:“你家公鸡下蛋了?”
“不是!”
舒文一跺脚,“磨盘山上发现了一只人手。”
关尧脸色一变:“人手?”
扎木儿幺零三林场,曾经金阿林山最大的林木开采区,在木业二厂迅速衰败后,随着禁伐政策的到来,最终变成了渺无人烟的荒野,就连林场子弟关尧都很少再踏足那里。
尤其是三十三年前木业二厂在大火中化为灰烬后,整个磨盘山的上空都仿佛笼罩着一层森森鬼气,叫人觉得无比压抑与沉闷。
而就在今天早上,这个气温骤降的秋冬之交,例行巡山的护林员在磨盘山老栈道下面的一处废弃瞭望塔底,发现了一只藏匿在草丛中的人手。
“身份确认了吗?”
关尧放下饭盒,匆匆问道。
舒文摇了摇头:“目前只发现了一只手,所长让咱们在岗的不在岗的全部上山搜寻,分局刑侦队的人一会儿就要来了。”
说到这,她压低声音道:“听说,上面被这事儿吓了一跳,而且因为咱们市分局的局长今年五月出事之后,那个位置一直空着,所以刑侦口直接把案子报到金阿林山地局了。
毕竟这两年,这儿的旅游好不容易发展起来,行署下了死命令,不管是啥原因,都要抓紧时间彻查到底,千万不能扩大影响。”
听到这话,关尧一拍目瞪口呆的孟长青:“少坐在这儿下大神,开车去。”
说完,他翻出手机,为郁春明拨去了电话。
这日晌午,关尧把车开到磨盘山下时,郁春明已在那里等待很久了。
他身上还穿着那件黑色皮夹克,看样子,应该是没走多远,就被关尧一通电话叫到了现场。
“郁警官,吃饭了吗?”
孟长青凑上前问道。
关尧按着这小子的脑袋,强迫他向后转一百八十度:“你和小田一组。”
“我……”
“走吧。”
不等孟长青反驳,关尧的执法办案队老同事李小田上前,拉过了他的胳膊,“我们俩沿野道上山,你们就从贮木场那边走吧。”
几个人说话时,郁春明就站在一边静静地看着,等到关尧把一众人等安排完后,他才开口问道:“我呢?”
眼下,站在山底的只有他和关尧两人了,这话问了等于白问。
关尧扫了他一眼:“你跟着我。”
郁春明看上去没有异议,他只是从兜里摸出一支烟,并按下了打火机。
关尧一皱眉:“林木保护区禁火。”
“什么?”
郁春明似乎没听清。
“林木保护区禁火。”
关尧不耐烦地重复了一遍,随后,在郁春明的瞩目下,他直接上手摘掉了这人嘴里叼着的烟,“有没有点防范山火的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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