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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快到尽头了,却仿佛是为了等着孩子的归来,不肯离场。
气温很高,满城树木茂盛得遮天蔽日,繁花盛开。
城还是那座小城,狭窄的街道,低矮的民居,几栋新建的商厦矗立其中,格外突兀。
一路过去,拉着砂石的货车轰隆隆开过。
苏起心情不错,不经意哼起了歌:“Goodbyemyfriendit"
shardtodie,Whenallthebirdsaresinginginthesky”
梁水无意识就接了下一段:“Nowthatspringisintheair”
路子灏边走边跟着哼起来:“LittlechildreneverywhereWhenyouseethemI"
llbethere”
李枫然林声加入,起了和声:“WehadjoywehadfunwehadseasonsinthesunButthewineandthesongliketheseasonshaveallgone”
他们哼着歌,很快走到了城区和北门街区的坡道前。
苏起微讶:“没想到从火车站过来这么近,小时候觉得好远。”
梁水抬下巴:“你看那道坡。”
众人看前方,那道水泥坡道又短又平。
这曾是他们骑着自行车冲下的地方,苏起还在这里偷偷拖着梁水的自行车不让他往上。
林声不信:“以前觉得很陡的,是不是后来填平过?”
李枫然摇头:“没有。
这几棵树的位置没变。”
当年的小树已长得又粗又高,树荫遮了大半条路。
走上坡,众人静了静……曾经宽阔高耸的防洪大堤变得又窄又矮,两边的坡道几乎不能算是坡道,坎还差不多。
目光尽头,长江翻涌。
小时候上下学必经的长长的大堤在记忆中骤然缩短,没几步就到了南江巷外。
儿时踩着滑板车冲下的陡峭坡道,不过是个又短又平的小路。
恐怕不到十来米。
苏起吃惊:“这个坡怎么这么小了?”
梁水望一眼南江巷巷口,说:“巷子恐怕更小了。”
林声忽问:“要去看吗?”
五个人在大堤上静默站了会儿,江风鼓起他们的衣衫。
梁水率先走下斜坡,苏起跟上。
三人尾随。
巷口的树长得很高了,绿油油的叶子在夏风中招摇。
苏起牵紧梁水的手,随他拐进巷子。
时过盛夏,天空湛蓝,阳光盛大而热烈;南江巷满目疮痍……
几户人家都上着锁,荒废了。
两排砖瓦平房破败不堪,墙漆剥落,露出大片水泥;门板在风吹日晒中破裂;玻璃蒙尘破损,木窗在风中摇摆,生锈的栓子摇摇欲坠;葡萄架不见了踪影,连栀子花树都
不在了,只剩一个干枯的小小树桩。
南江巷,她老了。
原本破败的巷子在几家人搬走后,骤然失去生机,加速老去,仿佛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妪。
记忆中又宽又长的巷子变得狭窄,五个人站在里头竟显得局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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