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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一日一夜,他的铠甲上凝满晨露又覆上夜霜,却始终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右手紧握佩剑,左手死死扣住廊柱,在朱漆木上留下五道深深的指痕。
当太医颤巍巍推开殿门时,玄雷冶的嘴唇已咬出血来。
"
王后..."
老太医的话未说完,他眼前突然天旋地转——母体受损,再难有孕。
这八个字像淬了毒的箭,将他钉在原地。
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是陛下回宫的銮驾,可他却觉得整个世界都在瞬间失去了声音。
左丘炎踹开殿门时,龙纹战靴上还沾着边关的尘土。
他一把揪住太医的衣领,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王后若有三长两短,朕要你们太医院陪葬!
"
声音嘶哑得像是砂纸磨过铁器。
内殿传来微弱的婴儿啼哭,帝王却恍若未闻。
他踉跄着扑到床前,只见慕容锦芸青白的手指还死死攥着撕裂的锦被,发间金凤钗早已歪斜,珍珠串子断了一地。
"
芸儿..."
左丘炎颤抖着握住她冰凉的手,发现她掌心全是被指甲掐出的血痕。
他俯身将脸埋在她汗湿的颈窝,龙涎香混着血腥味钻入鼻腔——这是他的王后,为他诞下子嗣却险些送命的妻子。
殿外,玄雷冶默默解下染血的佩剑,他望着檐角那轮将满未满的月亮,左丘炎大步走出店门,拍了拍他的肩说:“孤今日还有要事,需得去议政,这些日子劳烦你了。”
玄雷冶踏入内殿时,鎏金宫灯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
慕容锦芸倚在锦绣堆中,怀中婴孩的襁褓上绣着精致的凤纹。
那是只有皇室嫡女才能用的纹样。
她苍白的面容在烛光下近乎透明,连唇上那抹血色都淡得像是要消散。
"
阿冶..."
她气若游丝地唤他,唇角勉强牵起的弧度让玄雷冶喉头发紧。
他单膝跪地,铠甲与青砖相撞的声响惊得小公主皱了皱鼻尖。
"
思晚公主很健康。
"
他声音压得极低,像是怕惊扰了晨露,"
陛下已经下令赐公主封号和城池。
"
话尾突然哽住——锦被下露出的一截手腕,细得能看见淡青血管,上面还留着生产时绑缚的勒痕。
十五载寒暑更迭,铸剑司的炉火从未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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