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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时愿深吸一口气,索性破罐子破摔,那词就盘旋在口中,“沈夫不,阿浔”
忽然,就在此时,她听见沈浔简短的话音。
“阿愿。”
“谈正事,你看过今年典狱的考生名册吗?”
阿愿他倒是学以致用。
姜时愿她轻轻拿余光觑向沈浔,沈浔不知何时手边多了一本册子,腕压指移,细细翻阅,微小的书屑从他指尖弹出,昏黄烛光下,那脉络分明的手真是好看至极。
姜时愿接过册子,密密麻麻的纂字浮现她的眼下,一行接一行,无穷无尽,这本册子上少说也有百人,上面详细记载了典狱背调的应试者的籍贯、住址、亲属已经加入典狱前分别作何营生。
她问道:“你看这些干什么?”
沈浔道:“知己知彼,为胜前提,阿愿就不想知道另外四位对手的底细吗?”
姜时愿心口一紧,她只顾着应试,从没想到这些。
沈浔轻合上她手中的册子,笑了笑,他道:“我已经替你看过,晚膳时坐在对面的方博文和方博学两兄弟不足为惧,他们师从清水县的一个仵作,家境贫困,特意来上京报考典狱,也是为了入仕赚钱。”
“那你为何说他们不足为惧?”
“因为今年的考题并不适合他们,验明尸体,查出真相,缉拿真凶,而他们仅仅只会验尸,不会查案。”
“另外两个应试者呢?”
姜时愿问道。
她最印象深刻的就是用膳时做她身旁的一对男女,男子沉稳内敛,女子婀娜多姿,身段窈窕。
当时她还记得,男子不小心将汤洒腿膝之上,湿了一片,女子笑着拿出绣着杜鹃花的帕子小心地为他擦去汤中紫菜。
这么亲呢的举动,不是热恋中的情人,便是夫妻了。
“我好像依稀记得男子名为段脩,女子叫余桃,他们也如是一对夫妻吗?”
姜时愿原本想说‘也如我们一样’,幸好及时止住,改口道。
沈浔语气温柔,笑容很淡,“名册上他们确为一对夫妻,也有婚书为证,但?”
姜时愿感觉他有些欲言又止,不过片刻,听见他又继续讲到:
“阿愿你得警惕这二人。
册上记载,余桃为商户小姐出身,家中在京中经营三家瓷器铺子,后嫁给段脩为妻,而段脩出生仵作世家,算至现在,他当仵作已经有二十余载,据他在册中描述,勘验尸体不下百具。”
“这么说,段脩经验丰富老道,是我最大的竞争对手,我确实得多多提防。”
姜时愿下颌轻轻搁在手上,低眉思考,眉目温顺。
沈浔微微俯下身子,声音轻如耳语:“你不觉得奇怪吗?”
“奇怪,哪里奇怪?”
姜时愿想了想,一无所获。
“大庆婚嫁最讲究门当户对,余桃家中能在上京经营三家瓷器铺子,想来也是一个富贵人家,为何会屈身嫁给一个仵作?甚至在余桃出嫁之时,余家百俩黄金作赔,在二人成亲以后,余父还每月初一按时派遣人送银子给段脩。”
说及此,沈浔的神色愈发凉薄起来,“阿愿,今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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