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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氏见他这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一径倒在婆子身上哭闹捶打,“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好好的女孩儿养到三岁便丢了,又生出这么个没心肝的……”
国公府一阵鸡飞狗跳,府中上下摇头叹息,皆道那流落在外的大姑娘摔下悬崖死了,正商量着从何处开始挂上白绫,门房跑进院里通禀,三皇子景岱把她们姑娘救了。
许氏泪痕未干,乍一听到此消息,登时喜极而泣,“当真?”
“千真万确,”
门房笑着回禀,“三皇子府的人亲自到咱们府上报的信,说昨儿三皇子刚从江州回来,路过苍山救了咱们姑娘,姑娘的腿摔伤了,这会儿正在住客栈养伤,三皇子给请了大夫,说等姑娘醒来,要亲自送姑娘回来呢。”
许氏悬着的一颗心方才放下,抬袖抹了抹泪,“老爷下朝可回来了?崇山,叫上二房,三房,还有高姨娘,一块儿到门口迎你妹妹去。”
不等谢崇山应声,小厮忙欢天喜地去了。
许氏抬手理了理鬓边乱发,又是担心妆容哭花了,又是担心衣冠不整失了仪态,拉了谢鸣凤回屋梳妆。
回头见谢衔川杵在原地不动,许氏皱眉欲骂,生生止住了,“你妹妹在乡下吃了十二年的苦,初回府上少不了有诸多不适应,日后你若是敢给你妹妹甩脸色,我第一个不饶你。”
说毕,带着一众仆妇丫头离去。
谢鸣凤回头看了眼二哥谢衔川,揣着帕子紧随其后。
—
谢鸾睡了一夜,脸色好了些许,次日醒来,发现自己身上的伤口都经过了处理,坐起身恍惚许久,方才忆起昨日发生的事。
她记得昨儿自己在雨中走了一段路,寻着一躲雨的岩壁,体力不支便睡过去了,然后……
这时景岱掀了帘子进来,“姑娘醒了?”
谢鸾霍然抬头,对上对方温润的眼眸,当即认出了他的身份,三皇子景岱,京城之中最光风霁月的人物。
上一世最后是景岱登上了皇位,登基次年,匈奴犯境,裴定请命领兵出征,一年后大胜凯旋,却死在了回京途中。
自古狡兔死良犬烹,谢鸾无数次怀疑裴定的死与景岱有关,可她还未查清真相,便在那日夜里吐血身亡。
“姑娘……见过在下?”
景岱一句话将她的思绪拉回。
谢鸾低头掩去眸中复杂神色,摇摇头,“公子生得太好看了,我一时看痴了……对了,是公子救了我?”
听她说完,景岱低低笑出声,“举手之劳罢了,姑娘身子可还有不适?”
谢鸾掀开被褥下床,发现身上的粗布麻衣早已换过了,面色微变,景岱道:“姑娘放心,衣裳是客栈的婆子换的。”
谢鸾点头,三皇子景岱君子之名传遍京城,这点她倒是不担心。
何况她这张黝黑如炭的脸,连山贼都看不上,如何入得了景岱的眼。
谢鸾静静喝了药,见景岱一直未离去,猜想对方十有八九查明了她身份。
上一世她与景岱并无多少交集,却也跟着众姐妹唤他表兄。
如今她一夜未归,回去少不了又要被人怀疑清白,若是景岱送她回去……她记得上一世她回敬国公当日,景岱也来了。
想到这,谢鸾索性坦白自己的身份,“我父亲是敬国公谢栩,不知可否劳烦公子送我回府,父亲得知是公子救了我,定会好生酬谢公子的救命之恩。”
“也好。”
景岱点头应了,见谢鸾行动不便,唤来客栈的两个粗使丫头扶她上马车,自个儿翻身上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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